“后世有缘人,既至此地,当受吾之三问。”
声音淡漠,不带丝毫情感,却蕴含着无上威严,正是叶默祖师!
林枫心神凛然,躬身行礼:“弟子林枫,拜见祖师。请祖师垂询。”
“一问:道为何物?”叶默之音问道,直指道心根本。
林枫沉吟片刻,朗声道:“道者,路也,法也,理也。然于我而言,道是混沌,是初始,是演化万物之基,亦是万物归墟之所。道无形无质,无处不在,存乎一心,行乎脚下。弟子之道,便是于混沌中开辟己路,于万法中明见本心,循理而行,亦敢于破理而立新。”
石碑微光一闪,似在判断。片刻,第二问响起:“二问:传承为何?”
林枫答:“传承非囿于形迹,非固于法门。乃精神之延续,道火之相传。得前辈之道,当敬之、悟之、用之,而非泥之、守之、囚之。以先贤之道为灯,照我前路;以我之心为火,燃灯续道。承其志,拓其道,方为真传。”
石碑光芒更盛。第三问接踵而至,声音陡然变得凌厉,直透神魂:“三问:若汝之道,与吾之道相悖,甚或需破吾之道而行,汝当如何?”
此问诛心!考验的不仅是道心,更是对传承的根本态度,是对“尊师”与“重道”的终极抉择!
林枫身躯微微一震,但眼神却愈发坚定清明,他迎着那无形的威压,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祖师之道,如皓月当空,指引迷途,弟子敬仰万分,受益匪浅。然,月有阴晴圆缺,道无常形。若他日弟子之道,确与祖师之道相左,非弟子不敬,实乃道途所致。大道在前,唯有秉心而行。若需破而后立,弟子……亦当披荆斩棘,一往无前!此心,可对天地,可昭日月!”
话音落下,空间一片寂静。九块石碑同时光华大放,无数星辰符文冲天而起,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幅浩瀚的周天星图!星图流转,最终化作一道璀璨的星辉光柱,将林枫笼罩!
“善!”
叶默之音再次响起,却少了几分淡漠,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与……欣慰。
“不囿于形,不泥于古,明心见性,方得真传。汝之道心,吾已明鉴。此九碑,乃吾毕生阵道、推演、杂学之精要所化,曰《周天星辰衍道图》残卷。能悟多少,皆看汝之缘法。中央石台,留有吾一丝道韵真种,可助汝夯实混沌根基。然,真传非授,需自取。能否得之,亦看汝之造化。切记,吾道孤危,前路莫测,汝……好自为之。”
星辉光柱中,海量信息涌入林枫识海,正是《周天星辰衍道图》的部分奥义,虽仅为残卷,却包罗万象,深奥无比,远超他之前所得任何传承!同时,中央石台上,那浓郁的混沌道韵缓缓汇聚,化作一枚拳头大小、内部仿佛有星系生灭的混沌色光团——道韵真种!
林枫强忍神魂胀痛,躬身再拜:“弟子林枫,谢祖师赐法!必不负祖师所望,探寻大道,薪火相传!”
星辉渐敛,九块石碑光芒内蕴,恢复了平静,但其上道韵流转,显然已对林枫开放。而那枚混沌道韵真种,静静悬浮于石台上方,等待收取。
然而,就在林枫准备上前收取道韵真种之时,异变陡生!
“嘿嘿嘿……叶默老鬼的真传,还有混沌道韵真种!果然在此!不枉本座苦心谋划一场!” 一个阴恻恻、带着无尽贪婪与得意的声音,突兀地在这片稳定虚空中响起!
只见三人来时的星璇入口处,虚空扭曲,那道熟悉的黑袍身影缓缓浮现,正是之前窥视之人!他掀开兜帽,露出一张苍白消瘦、眼窝深陷、瞳孔中跳动着幽绿鬼火的面容,气息赫然达到了金丹圆满的极致,甚至半只脚已踏入元婴门槛!更可怕的是,其周身弥漫的,是精纯无比的幽冥死气,远超之前所见的任何幽冥道修士!
“幽冥道元婴老怪?!不对,是半步元婴!”穆婉晴脸色剧变,失声惊呼。此人气息之强,远超司徒剑南,甚至比那幽泉长老还要恐怖数倍!他竟一直尾随至此,并穿透了破碎星璇!
“本座,幽冥道,幽泉子。”黑袍人,幽泉子,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小子,还要多谢你带路,破了叶默老鬼留下的星璇禁制。现在,交出真传与道种,本座或可考虑,留你们一个全尸。”
恐怖的威压如同潮水般涌来,封锁了整片虚空!林枫三人顿时如坠冰窟,呼吸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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