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溯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能感觉到,逆熵之花在吊坠里躁动,紫纹顺着血管爬向太阳穴。他必须速战速决。
“把‘遗忘之都’的坐标交出来。”他踏前一步,星辰之心的金芒在掌心凝聚。
艾莉亚歪头,向日葵瞳孔突然分裂成无数复眼:“坐标?亲爱的守界者,你以为墨渊会告诉你全部真相?”她突然扯开长裙,胸口嵌着一朵跳动的黑色花苞,“三百年前,是他把‘遗忘之都’的地图分成三份,一份给了星冕文明,一份给了腐化之母,最后一份……”
她猛地指向林溯胸口:“藏在了你的记忆里!可惜,你马上就要忘了。”
话音未落,她背后的祭坛突然裂开,无数藤蔓如毒蛇般射出!
战斗瞬间爆发。
雷昊的铁棍砸断藤蔓,却被艾莉亚的精神冲击震退——她的灵力能直接啃食记忆,雷昊竟忘了自己为何而战,呆立当场。苏清月的水幕灵阵被藤蔓腐蚀,琉璃的探测器在读取艾莉亚数据时,突然开始播放林溯的童年记忆:母亲在星难中消失的画面、墨渊捡到他时的场景、星瞳第一次孵化时的温度……
“她在用我的记忆攻击你们!”林溯大喊,逆熵之花的紫纹已爬上眼角。他看见星瞳被藤蔓缠住,贝壳上的星图正在消散;看见苏清月被藤蔓刺穿肩膀,鲜血染红白衣;看见雷昊茫然地望着天空,仿佛忘了自己是谁。
“林溯!”星瞳的意念突然变得清晰,“用逆熵之花……吞噬她的记忆!”
林溯猛然醒悟。逆熵之花不仅能净化腐化,更能“掠夺”记忆——这是墨渊日记里没写完的部分。他扯下吊坠,银白色的花瓣突然暴涨,化作光矛刺向艾莉亚!
艾莉亚尖叫着挥手格挡,却被光矛穿透胸口。她的黑色花苞瞬间枯萎,记忆水晶项链崩裂,无数人脸如蝴蝶般飞散。临死前,她露出诡异的笑:“你以为赢了?遗忘之都的地图……在你忘记的第一个人那里……”
藤蔓失去控制,纷纷缩回祭坛。林溯踉跄着接住坠落的苏清月,发现自己的记忆又模糊了一块——他忘了艾莉亚的名字,忘了她是如何研发“文明之种”,甚至……忘了格罗兰老者的脸。
“星瞳……”他看向肩头的小家伙,“我是不是快忘了你?”
星瞳的贝壳贴上他额头,传递来一段温暖的记忆:三人在潮音岛的沙滩上,星瞳第一次学会“星辉跳跃”,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林溯的头发。
“主人,我记得。”星瞳的意念带着哭腔,“就算你忘了全世界,我也会让你重新认识我。”
琉璃突然惊呼:“找到了!遗忘之都的坐标!在林溯的记忆碎片里——和他第一个伙伴有关!”
林溯闭上眼。在记忆的深渊中,他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在星难废墟里递给他半块面包,笑着说“我叫小雅”。那是他成为守界者前,唯一的光。
“小雅……”他喃喃自语,“遗忘之都的坐标,在小雅那里?”
苏清月握住他的手,水蓝色灵力涌入他体内:“不管在哪里,我们一起去找。就算你忘了全世界,我也会帮你记起来。”
雷昊揉着太阳穴,眼神逐渐清明:“妈的,刚才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现在想起来了——揍扁那帮种花的!”
侦查舰的引擎重新启动。林溯望着舷窗外星辉城的废墟,逆熵之花的紫纹已蔓延至脖颈。他知道,遗忘之都之行,将是他与记忆的赛跑,更是与腐化之母的最终对决。
而在星海深处,遗忘之都的虚空中,一朵由记忆碎片组成的巨花正缓缓绽放。花盘中央,坐着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她抬头望向侦查舰的方向,嘴角挂着与艾莉亚如出一辙的诡异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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