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做出一个决定。他要去一趟城南,去看看那个早已废弃的黑曜石美术馆。也许到了那里,能触发什么记忆,或者找到一丝与那本日记相关的蛛丝马迹。
雨后的空气清新却冰冷。他乘坐地铁穿过大半个城市,越往南走,周围的建筑就越显老旧和萧条。根据手机地图的指引,他在一片待拆迁的街区附近下了车。
黑曜石美术馆很好找。它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用蓝色铁皮围起来的废墟边缘,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那是一座有着拜占庭式圆顶的旧时代建筑,外墙原本可能是米白色,如今已被风雨和污渍侵蚀成了灰黑色,布满斑驳。窗户大多破碎,用木板钉死,像是一个个瞎掉的眼睛。圆顶一侧甚至有了明显的裂缝,看起来摇摇欲坠。铁艺大门上缠绕着粗大的铁链和一把生锈的巨锁,旁边挂着“危房,禁止入内”的牌子。
这里寂静得可怕,连鸟鸣声都听不到,只有风吹过破窗和缝隙时发出的呜咽声。
林默绕着巨大的围栏走了一圈,除了感受到更浓重的荒凉和破败,什么也没有发现。这里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被时代遗忘的废弃建筑,与诡异和失踪案扯不上任何关系。
他甚至无法想象二十二年前这里曾举办过热闹的毕业晚宴。
失望像冰冷的雨水浇透了他。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被一封匿名邮件和一本疯子的日记引到了这种毫无价值的地方。
也许,真的该结束了。回去就把那盒子连同日记本一起扔进远处的垃圾处理中心,然后彻底忘记这回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阴云低垂,似乎预示着又一场夜雨即将来临。他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就在他转身,沿着来时路往回走的时候,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一种奇怪的感觉悄然浮现。
不是被窥视,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街道还是那条街道,废弃的建筑和围栏依旧在身旁,但一切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变得有些不真切。周围的色彩似乎也在缓慢地褪去,像是老照片一样泛黄、失真。空气中的声音——远处隐约的车流声、风声——也仿佛被什么东西过滤了,变得模糊而遥远。
他停下脚步,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这种怪异的感觉。是太累了吗?低血糖?
他继续往前走,但那种疏离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手脚动作都有些轻微的延迟和不协调。
更让他心悸的是,他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街道两旁那些静止的景物——歪斜的路灯、堆放的建筑垃圾、围栏上的海报碎片——它们的影子,在缺乏光源的情况下,似乎变得比实物更加清晰、更加浓重,并且……微微地扭曲着。
一阵冰冷的寒意毫无征兆地袭来,穿透他的外套,直刺骨髓。
这不是天气的冷。
他猛地回头,看向黑曜石美术馆的方向。
在那栋死寂的、被钉死的建筑最高处,那个破裂的圆顶边缘,他似乎看到一个极其模糊的黑色人影一闪而过。
速度太快,根本无法分辨细节,甚至无法确定那是不是真的。
但就在那一瞬间,疏离感骤然提升到了顶点!
周围的景象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仿佛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所有的声音彻底消失,被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寂静所取代。世界仿佛被抽成了真空。
林默感到一阵剧烈的耳鸣和眩晕,胃里翻江倒海。
他强迫自己转过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着地铁站的方向狂奔而去。他不敢回头,拼命地跑,肺部火辣辣地疼,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直到他一头冲进地铁站明亮嘈杂的闸口,被温暖的人流和广播声包围,那种可怕的疏离感和寂静才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
世界恢复了正常。
他扶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苍白得像纸,引来周围乘客诧异的目光。
刚才……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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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城市华灯初上,窗外的世界似乎恢复了往常的热闹与活力。
但林默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恐惧并未消失,反而因为白天的经历而变得更加具体、更加深沉。那本日记带来的影响,并非局限于他的公寓,它像是一个信标,将他与某个无法理解的恐怖世界连接了起来。
他反锁好门,反复确认了几次。他甚至神经质地检查了每一个房间的角落,尤其是那些光线照不到的阴影处。一切正常。
他没有开灯,摸黑走到客厅,瘫坐在沙发上,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饥饿感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巨大的空虚和茫然。
他就这样在黑暗中坐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窗外的霓虹灯闪烁变化了数次颜色。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起身,走到衣柜前,将那个冰冷的金属饼干盒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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