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有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奈:“你说得对。朕为一国之君,江山社稷,黎民百姓,都在朕肩上,岂能放下?可还有其他法子?只要能缓解些就好。”
“民女可为陛下施针调理,疏通经络,安神定志,再配以药膳温养气血,虽不能根治,但可缓解症状,让陛下睡得安稳些,精神好些。”我说,“只是这病需长期调理,非一日之功。而且……陛下是否长期服用某种汤药?民女从脉象中感觉到药物残留的痕迹。”
梁帝眼神微凝,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人心:“白大夫果然敏锐。朕确实长期服用太医院配制的‘养心丸’,说是可以安神补气。”
“陛下可否让民女看看药方?”
梁帝示意太监取来药方。我接过一看,方子以人参、黄芪、当归、熟地等补气养血药为主,配以酸枣仁、远志安神,看起来没有问题。但剂量偏大,而且长期服用如此温补的方子,容易导致内热,与梁帝现在虚不受补的体质相悖。
“方子本身没有大问题,但不适合陛下现在的身体状况。”我将药方递还,“陛下现在气血两亏,脏腑虚弱,应先用温和的药膳调理,待身体底子好些,再服此药。否则虚不受补,反而会加重负担。”
梁帝沉吟片刻:“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民女先为陛下施一套安神补气的针法。”我取出银针,“施针期间,陛下可闭目养神,放松心神,效果更佳。之后民女开一副药膳方子,让御膳房每日为陛下准备,替代汤药。待一月后,再看情况调整。”
“准。”梁帝点头,“你且施针吧。”
我在梁帝头部的百会、神庭、印堂等穴下针,又在他手腕的内关、神门,腿部的足三里、三阴交等穴补针。手法轻柔而精准,既要刺激穴位,又不能太过,以免这位帝王的身体承受不住。针入穴后,梁帝明显放松下来,紧绷的肩膀垂下,呼吸也变得平稳绵长,脸上疲惫之色稍减。
施针持续了半个时辰。期间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梁帝均匀的呼吸声。太监宫女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
起针时,我动作格外轻柔,每起一针,都在针孔处按压片刻,防止出血。全部起针后,梁帝缓缓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些许轻松之色:“确实舒服多了。头不那么昏沉,心里也静了些。白大夫的针法,果然精妙。”
“陛下谬赞。”我说,“这只是暂时缓解。若要长久,还需配合药膳和调养。民女这就开方子。”
太监奉上纸笔。我斟酌着开了一张药膳方子:以山药、莲子、百合、枸杞等温和的食材为主,配少量黄芪、当归,用文火慢炖,做成粥或汤。剂量都很小,重在长期调理。
“按这个方子,每日早膳和晚膳各服一次。”我将方子双手呈上,“连续服用一个月,再看效果。期间尽量少用‘养心丸’,若实在需要,可减半服用。”
梁帝接过方子,看了看,忽然问,声音听不出情绪:“白大夫师承何处?这般年纪就有如此医术,见识不凡,想必出自名门。”
来了。这个问题终究逃不掉,而且比越贵妃问得更直接,更难以回避。
“民女出自隐世医家,族中规矩,不得透露名号和师承。”我依着之前的说辞,声音尽量平稳,“此次外出游历,是奉长辈之命,见见世面,行医济世。”
“隐世医家……”梁帝若有所思,手指轻轻叩着书案,“难怪朕从未听说过。不过白大夫的医术确实高明,见解也独到。太医院那些人,只会开些苦药,吃得朕倒胃口。你的药膳若能有效,朕重重有赏。”
“民女不敢邀赏。”我垂首道,“能为陛下分忧,是民女的荣幸。”
梁帝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深邃难测,像深不见底的古井:“白大夫可愿留在太医院?朕可以破格提拔,给你太医之职。”
我心中一惊。留在太医院?那岂不是要日日在宫中行走,卷入更深的政治漩涡?太医院看似只是治病抓药的地方,实则是各方势力交织的场所,太医们往往身不由己,成为权贵的耳目甚至工具。
“民女资质浅薄,不敢担此重任。”我连忙说,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况且医馆刚开,还有许多病人需要诊治,其中不少是贫苦百姓,付不起诊金。民女若入了太医院,他们就无处求医了。恳请陛下体谅。”
梁帝沉默片刻,没有勉强:“也罢。人各有志,朕不勉强。不过……朕听说,白大夫与江左盟的梅长苏走得很近?还常去靖王府?”
又是这个问题。看来,京城里盯着梅长苏的眼睛,比我想象的还要多,连梁帝都注意到了。这既是因为梅长苏本身特殊,恐怕也因为……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梅盟主是民女的病人。”我平静地说,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医者治病,不问身份。谁来看病,民女就治谁。靖王殿下也是民女的病人,殿下为国征战,落下旧伤,疼痛难忍,民女理当尽力医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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