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老旧写字楼的窗户，在斑驳的地板上投下斜长的光斑。陈凡靠在吱呀作响的办公椅上，指尖划过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跨境电商数据，眉头微蹙。这间刚租下不到一周的小办公室，面积不足二十平米，墙角堆着几个没拆封的纸箱，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甲醛味，但对陈凡和李强来说，这里却是承载着未来的起点。
“凡哥，你看这个！”李强满头大汗地冲进来，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报价单，T恤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刚才去城南电子批发市场跑了一圈，无线充电器的报价差得也太多了，最便宜的十八块，贵的要三十五，老板们说的参数都快把我绕晕了。”
陈凡接过报价单，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型号、材质、充电功率等信息，指尖在“5W普通款”和“10W快充款”的字样上停顿了一下。2015年的跨境电商市场，无线充电器还是个刚兴起的品类，前世直到下半年才迎来爆发式增长，现在入局正是时候，但货源的质量和价格，直接决定了后续的利润和口碑。
“这些报价水分太大。”陈凡把报价单放在桌上，点开电脑里的文档，调出前世记下来的几个靠谱供应商信息，“普通款成本根本到不了十八，快充款二十五以内就能拿下，而且你看这参数，很多都是虚标的，实际充电功率可能连标注的一半都达不到，发到国外要是被投诉，店铺评分直接就废了。”
李强挠了挠头，脸上带着一丝挫败：“我也觉得不对劲，有个老板还拉着我拍胸脯保证，说他的货是‘出口级品质’，让我先拿五百个试试水，付三成定金就行。但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就没敢答应。”
“幸好你没答应。”陈凡抬眼看向他，语气严肃，“这种没资质的小作坊货，一旦出问题，不仅要赔偿客户损失，还可能被平台处罚。我们启动资金就二十万，禁不起这种折腾。”
两人正说着，陈凡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陈老板，听说你在找3C配件货源？我这里有工厂直供的无线充电器、手机支架，价格比市场价低三成，品质保证，有意可联系138xxxx5678。”
李强凑过来看了一眼，眼睛一亮：“三成？这价格也太划算了吧！凡哥，要不我们联系一下？要是真能拿到这个价，利润空间可就大了。”
陈凡指尖敲击着桌面，没有立刻答应。前世他在跨境电商行业摸爬滚打多年，深知“低价陷阱”的套路。没有无缘无故的低价，要么是品质缩水，要么是存在隐性成本，甚至可能是骗子设下的圈套。但眼下他们时间紧迫，要是能找到真正的工厂直供货源，确实能节省不少时间和成本。
“先别急，”陈凡沉吟片刻，“你先打个电话问问，就说我们要订两千个无线充电器和一千个手机支架，问他能不能看工厂，样品怎么寄，付款方式是什么。”
李强立刻拨通了电话，开了免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男人声音，说话语速很快，听起来很不耐烦，但对李强的问题都一一作答，说工厂在郊区，随时可以参观，样品当天就能寄，付款方式是先付五成定金，发货后再付尾款。
“听起来挺靠谱的啊。”李强挂了电话，有些兴奋，“凡哥，要不我们明天去看看工厂？要是没问题，直接签合同拿货，就能赶紧准备上架了。”
陈凡没有直接点头，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对方答应得太爽快，尤其是“随时参观工厂”这一点，真正的工厂直供商，一般不会对刚接触的小客户这么敞亮，除非他们有恃无恐，或者根本就没有工厂。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陈凡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另外，你把那个批发市场老板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再问问。还有，我记得前世有个叫‘诚信电子’的小工厂，老板姓王，做的3C配件质量很稳，就是位置有点偏，我试着找找他们的联系方式。”
当晚，陈凡辗转联系上了“诚信电子”的王老板。电话里，王老板得知他们要做跨境电商，语气很谨慎，说现在订单不少，小批量拿货价格没优势，而且需要先看资质再谈合作。陈凡报出了自己的公司名称和注册信息，又详细说明了产品需求和后续的订单规划，王老板才松口，同意让他们后天去工厂面谈。
第二天一早，陈凡和李强按照陌生短信里的地址，打车前往郊区的工厂。车子越开越偏，最后停在一片破旧的工业区里，周围都是低矮的厂房，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气味。
“凡哥，这地方也太偏了吧？”李强下车后，有些不安地打量着四周，“而且这厂房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不像是能做出好货的样子。”
陈凡皱了皱眉，心里的疑虑更重了。他掏出手机，假装拍照，实则打开了录音功能，对李强使了个眼色：“既来之则安之，进去看看再说，注意观察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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