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脉崖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像无数把小刀子,刮过林澈的脸颊,卷起地上的碎石与枯萎的灵脉草,打在他的衣襟上,发出 “沙沙” 的细碎声响,像在诉说这片废土的荒凉。他靠在崖边的玄脉岩上,岩石的冰凉透过衣料传来,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 掌心的星纹符还在泛着微弱的银芒,那是月羲留下的精神力印记,可启灵境的灵根却能清晰感知到,符面下的墨色能量像冬眠的蛇,正随着夜色加深,缓缓苏醒,顺着灵脉通道,一点点往意识海钻。
天色彻底暗下来时,林澈的眼前突然泛起一层灰雾 —— 不是现实中的雾,是意识被强行拉扯的眩晕。他想扶住玄脉岩稳住身形,却发现指尖穿过了岩石,整个人像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再次 “站稳” 时,已经身处一片无边无际的 “灰雾荒原”:脚下的土地是龟裂的墨色岩石,缝隙里渗出淡淡的墨气,踩上去软得像腐肉;天空是压得极低的灰云,看不到一丝星光,连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涩味,呛得他喉咙发疼。
“你终究还是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灰雾中传来,带着 49 号避难所特有的沙哑,像老树皮摩擦的质感。林澈猛地抬头,只见老祭司拄着拐杖,从雾中缓缓走出 —— 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旧衣,肘部的补丁还是林澈当年帮忙缝的,针脚歪歪扭扭;枯瘦的手还像当年那样,握着半块干硬的灵谷饼,饼上还沾着点灵脉土的痕迹。可他脸上却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原本布满皱纹的皮肤被一层冰冷的墨色覆盖,连眼睛都变成了浑浊的黑,看不到丝毫光亮。
“老祭司?” 林澈的声音带着颤抖,有惊喜,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想上前,想接过那半块灵谷饼 —— 那是老祭司临终前,塞给他的最后食物,承载着 49 号避难所的希望。可双脚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脚下的墨色岩石突然伸出无数根细如发丝的藤蔓,紧紧缠住他的脚踝,藤蔓上的尖刺刺破皮肤,渗出血珠,却瞬间被墨色吸收,连一丝痛感都没留下,只有一种冰冷的麻木,顺着脚踝往上蔓延。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没资格拥有力量吗?” 老祭司的声音突然变了,带着混沌之母特有的沙哑,像砂纸摩擦石头,刺耳又蛊惑。他抬手指向林澈的身后,墨色的手指在空中划过,灰雾随之散开,露出一片熟悉的景象,“看看吧,这就是你用力量换来的‘结果’—— 这就是你想守护的一切。”
林澈僵硬地回头,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 灰雾中浮现的,是石洼聚居点的景象,却早已不是下午那片虽荒凉却有生机的土坯房区:
土坯房的屋顶被墨色能量烧塌,断梁上还冒着黑烟,墙壁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灼烧痕迹,像狰狞的伤疤;房檐下挂着的灵脉草早已化作焦灰,风一吹,散成粉末,连一丝绿色都没留下;那个差点被他误伤的小女孩躺在地上,小小的身体蜷缩着,衣角的焦洞还在冒着微弱的青烟,手里的灵谷饼掉在一旁,沾了墨色的土,再也不能吃了;
雷昊的能量枪掉在不远处,枪身弯曲变形,显然是被巨大的力量砸过,蓝色的光早已熄灭,只剩下冰冷的金属外壳;他的身影被墨色藤蔓紧紧缠绕,从脚踝缠到胸口,像被茧包裹的猎物,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爽朗,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失望,直直地盯着林澈,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阿朵的骨饰散落在女孩身边,褐光彻底熄灭,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上面还沾着淡淡的血迹;她的身体靠在断墙上,手还保持着向前伸的姿势 —— 那是下午她保护女孩时的动作,可此刻她的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得像纸,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和;
最让林澈心痛的,是月羲的身影:她靠在另一堵断墙上,头歪向一边,嘴角的血迹凝固成暗红的痂,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染红了胸前的便携终端;终端摔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网状的碎片,上面的星纹符彻底消散,连一丝能量波动都没有 —— 这是他最恐惧的 “失败”,是他用失控的力量亲手酿成的悲剧,是他无数次在噩梦中看到的场景,此刻却无比真实地呈现在眼前。
“不…… 不是这样的!这不是真的!” 林澈嘶吼着,声音沙哑得像被撕裂,他调动启灵境的灵根,想凝聚法则打碎眼前的幻境 —— 淡金的凝聚光刚在掌心亮起,就被老祭司挥手打散,墨色的能量像潮水般涌来,顺着他的手臂蔓延,钻进灵脉通道,带来一阵刺骨的疼,像有无数根冰针在扎。
“不是这样?那是哪样?” 老祭司步步逼近,墨色从他脸上褪去,露出混沌之母扭曲的轮廓 —— 她的脸一半是林澈的模样,一半是墨色的雾气,诡异又恐怖,“你以为启灵境能救你?能让你守护伙伴?不过是自欺欺人!你看他们的眼神 —— 雷昊的失望,阿朵的绝望,月羲的…… 牺牲,都是你造成的!你根本不是什么平衡者,是毁灭者!是你亲手把他们推向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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