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远那句话像一颗冰弹,瞬间将我冻结在原地。他目光如炬,穿透黑暗,精准地锁定在我藏身的土坡上。完了!彻底暴露了!
我心脏骤停,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恐惧。跑?往哪跑?在这两个非人存在的面前,我就像一只被猫盯上的老鼠,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中山装人也缓缓转过身,宽檐帽下的阴影“看”向我这边。虽然没有实质的目光,但那股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压迫感,比苏明远的注视更让人毛骨悚然。他就像这乱葬岗的一部分,与黑暗和死寂融为一体。
“出来吧,林同学。”苏明远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像是在逗弄掌心的猎物,“躲躲藏藏,没什么意义。”
我牙齿打颤,手脚冰凉,知道自己再无退路。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腐土味的空气,我强迫自己从土坡后站了起来,双腿软得像面条,几乎站立不稳。手电筒早就熄了,只有惨淡的月光勾勒出我颤抖的轮廓。
我慢慢走到槐树下那片空地上,与苏明远和中山装人隔着几步距离对峙。近距离看,中山装人身上那股沉寂阴冷的气息更加浓郁,仿佛他周围的空气都比别处稀薄寒冷。
“东……东西我带来了。”我声音发颤,从贴身口袋里摸出那个用防水布包裹的档案内页,紧紧攥在手里,像握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你们……你们想怎么样?”
苏明远没看我手里的东西,而是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胆子不小,还真敢来。看来,你对那个叫黄寅的鬼魂,倒是情深义重。”
他提到黄寅,我的心猛地一抽。“黄哥……你们把他怎么样了?”我鼓起勇气问道,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恐惧。
“放心,他暂时‘住’在特调科招待所,好得很。”苏明远轻描淡写地说,但话里的寒意却让人不寒而栗,“不过,能住多久,就看你的表现了。”
赤裸裸的威胁!用黄寅的安危来要挟我!
“把你知道的,关于‘魂引’的一切,还有你从档案馆带走的其他东西,都交出来。”苏明远不再废话,直接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
我死死攥着那张纸,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交出去?那我和黄寅就彻底失去了价值,下场可想而知。不交?黄寅可能立刻就会遭殃。
就在我内心天人交战,几乎要被这巨大的压力碾碎时,一直沉默的中山装人突然开口了,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少年,你身上……有‘故人’的气息。”
故人?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中山装人微微抬了抬下巴,指向我手中紧握的档案内页:“不是那张纸。是更久远的东西……与这槐树,与那债券,同源的气息。”
同源的气息?我身上?我更加困惑了。我除了那本破书和这张纸,还有什么能和债券扯上关系?
苏明远也皱起了眉头,看向中山装人:“什么意思?”
中山装人没有回答苏明远,而是向前迈了一小步。他这一步迈出,周围的温度仿佛又降低了几度,地上的枯草瞬间结了一层白霜。他那隐藏在帽檐阴影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我的身体,在审视着什么。
“有趣……”他低语道,像发现了什么稀罕物,“一丝极其微弱的‘信物’印记……竟附着在你魂魄深处。难怪……难怪你能与他(指黄寅)产生如此深的羁绊……”
信物印记?魂魄深处?他在说什么鬼话?我完全听不懂,但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比这乱葬岗的夜风更冷。
苏明远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盯着我,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重新评估我的价值。“‘信物’印记?难道你是……当年某个知情人的后裔?”
我彻底懵了。什么后裔?我爸妈都是普通工人,跟什么民国债券八竿子打不着!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大声喊道,试图用声音掩盖内心的恐慌,“东西我可以给你们,但你们必须保证黄寅的安全!”
必须先稳住他们,救出黄寅再说!
苏明远和中山装人对视了一眼,似乎在用眼神交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和张力。
突然,中山装人猛地抬起头,宽檐帽下的阴影转向乱葬岗的东南方向,那平板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凝重的波动:“有人来了。很强的‘官煞’之气。”
官煞?特调科!
苏明远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杨振华?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远处传来了隐约的警笛声,并且迅速由远及近!几道雪亮的车灯刺破黑暗,朝着乱葬岗的方向疾驰而来!
“该死!”苏明远低骂一声,狠狠瞪了我一眼,“小子,你被跟踪了!”
我百口莫辩,我根本不知道特调科是怎么找来的!
“东西先拿着!记住我的话!”苏明远迅速从中山装人手里接过那个黑布包裹的抄本,塞进风衣内侧,然后对中山装人急促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先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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