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怀表”按钮的瞬间,那针尖大小的红芒每一次闪烁,都像直接戳在我的心脏上。信号发出去了,如同将最后一丝生机抛向了未知的深渊。我蜷缩在冰冷的岩石下,紧紧抱着物证箱和桃木扣,像一只等待屠刀落下的羔羊。
山林里的喧嚣声越来越近。犬吠声变得清晰可辨,带着一种发现猎物的兴奋。引擎的轰鸣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车灯的光柱像探照灯一样,不时扫过远处的树梢,将晃动的影子投在岩壁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脚步声、呼喊声、对讲机的电流杂音……交织成一张不断收紧的死亡之网。
特调科的人,就在附近了!也许下一刻,他们就会拨开我藏身的灌木丛。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我的脖颈,越收越紧。桃木扣传来的寒意几乎冻结了我的胸口,黄寅的波动微弱到几乎感知不到,像即将燃尽的烛火。我甚至不敢用力呼吸,生怕一点细微的声响就会暴露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声音大得我自己都能听见。冷汗浸透了本就湿冷的衣服,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战栗。
苏明远会来吗?他收到信号了吗?就算他收到,他会为了我们这两个“麻烦”和“筹码”,公然与特调科对抗吗?更大的可能,是置之不理,或者……等特调科抓住我们后,再伺机抢夺?
又或者,来的根本不是救援,而是“夜枭”的清理小队,确保我们无法落入特调科之手?
各种可怕的念头在脑中翻腾,几乎要将我逼疯。我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味,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这边!有血迹!”远处传来一声呼喊,伴随着犬吠声陡然加剧!
我的心跳骤停!他们发现我留下的血迹了!完了!
杂乱的脚步声和灌木被拨开的声音迅速朝着我这个方向逼近!手电光柱已经能隐约照亮我藏身岩石的边缘!
无处可逃了!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将物证箱和桃木扣死死护在身下,准备迎接最后的时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嘭!”
一声极其轻微、却尖锐刺耳的破空声划过夜空,紧接着,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不是炸药,更像是什么东西爆裂的声音!
几乎同时,逼近的脚步声和犬吠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混乱的惊呼和呵斥!
“怎么回事?”
“信号弹?谁放的?”
“注意警戒!可能有埋伏!”
混乱中,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到我藏身的岩石旁。速度快得惊人,甚至没有带起一丝风声。
我猛地睁开眼,心脏几乎跳出喉咙!借着远处混乱的光线,我看清了来人的侧影——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风衣,面容隐在兜帽的阴影下,但那股熟悉的、带着慵懒沙哑的嗓音,我死也忘不了!
是苏明远!他真的来了!
“还能动吗?”他的声音压得极低,语速极快,没有丝毫废话,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点头。
“跟我走,别出声。”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几乎是将我从地上提了起来。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我踉跄着跟上他,怀里的箱子沉重无比,双腿软得像面条。苏明远对地形似乎极为熟悉,他并没有朝着山下或开阔地跑,而是拉着我,像狸猫一样钻进了岩石后方一条极其隐蔽、被藤蔓完全覆盖的狭窄裂缝!
裂缝内漆黑一片,仅容一人侧身通过,脚下湿滑坎坷。苏明远在前带路,步伐精准,仿佛黑暗中长了眼睛。我紧紧跟着,能听到身后远处特调科人员更加混乱的搜索和叫喊声,但声音被岩石隔绝,迅速变小。
我们在这条天然形成的岩石隧道中穿行了大概十几分钟,期间拐了几个弯,地势时而向上,时而向下。苏明远始终沉默,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响。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光。我们钻出裂缝,来到一个更小的、被群山环抱的隐秘山谷。谷底有一条小溪流过,水声潺潺。月光勉强透过云层,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苏明远松开我的手,走到溪边,警惕地环顾四周。我则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浑身虚脱,几乎要晕过去。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巨大的不确定性交织在一起,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把箱子给我。”苏明远转过身,兜帽下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的物证箱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我下意识地将箱子抱得更紧,警惕地看着他。这是我唯一的筹码了。
苏明远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放心,我现在不会抢。要是想抢,刚才就可以让你和箱子一起落在特调科手里,更省事。”
他顿了顿,走到我面前,蹲下身,目光锐利地扫过物证箱,又落在我胸前的桃木扣上,眼神微微一凝:“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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