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老旧公寓楼下,仰头看六楼那扇窗。
警戒线在风里晃,黄色塑料带发出沙沙声。李明轩掐灭烟头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文渊,你真来了。说实话,我以为你就是客气客气。”
“现场还保留着?”我直接问。
“保留着。不过局里那边有意见,觉得我搞民俗调查是浪费时间。”李明轩压低声音,“我说你是社会学专家来做学术协助,才勉强过关。”
刚走到楼梯口,我脚步一顿。
警戒线外站着个女人。
浅灰色风衣,马尾,颈间挂着台老式莱卡相机。她没看热闹,没拍照,只是安静地盯着六楼那扇窗。
那眼神我很熟悉——既不好奇,也不恐惧,而是带着审视的意味。
“认识?”李明轩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
“不认识。”我收回视线,“走。”
六楼门上贴着封条。李明轩撕开一角,推开门,昏黄的灯光照亮狭小的客厅。
我没急着进去,先扫了一圈。
一居室,窗户朝西,家具挤得满满当当。沙发、茶几、电视柜,压抑得喘不过气。
靠墙那面镜子,占了大半面墙。
木质边框,繁复雕花,镜面覆着层薄雾——像刚洗完澡时浴室镜子上的水汽。
可这里已经没人住好几天了。
“这镜子哪来的?”我问。
“不清楚。”李明轩说,“查了小瑶的购物记录,没找到订单。问她朋友,也不知道。”
我蹲下,仔细看镜框底部。雕花缝隙里积着灰,但镜面很干净,没有指纹或污渍。
这不对。
小瑶直播时用的是手持小镜子,那面镜子已经摔碎了。如果她真召唤了什么,为什么这面大镜子一点痕迹都没有?
我掏出激光笔,准备测试镜面反射角度。
“陆先生,我建议你最好别随便照那面镜子。”
身后突然传来女声。
我猛地回头。
刚才楼下那个女人,正站在门口。风衣下摆还带着楼梯间的潮气,她手里拿着张记者证。
李明轩皱眉走过去:“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都市报调查记者,叶知秋。”她收起证件,语气轻描淡写,“刚才跟楼下小王警官说我来协助调查,他就让我上来了。”
李明轩脸色沉下来:“这是案发现场,闲杂人等不能进入。麻烦你出去。”
叶知秋没动,转头看着我:“陆先生,我对民俗传说也颇有研究。或许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她直接叫出我的姓。
这太巧了。
“你认识我?”我盯着她。
叶知秋笑了,笑容很淡:“我做了些功课。陆文渊,社会学硕士在读,祖上经营问事馆,专门处理岭南地区的民俗疑难。你爷爷陆云帆,在圈子里挺有名。”
我心猛地一沉。
圈子。她说的是什么圈子?
“抱歉,你弄错了。”我平静地说,“我只是个普通研究生,对民俗传说没什么研究。”
“是吗?”叶知秋望着我,目光里带着审视的意味。,“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学术协助。社会学和民俗学有交叉领域,我只是来帮忙分析案件的社会背景。”
叶知秋笑得更轻了,却让我觉得她完全不信。
李明轩已经不耐烦:“我最后说一遍,你再不出去我就叫人了。”
叶知秋耸耸肩,转身走向门口。走到门边时,她突然停下,回头看着我。
“想了解真相,远观不够。”她的声音很低,“你得亲自去那面镜子。”
说完,她推门走了出去。
李明轩冷着脸关上门:“记者就是麻烦。你别理她。”
我点点头,没说话。
但心里已经掀起巨浪。
“亲自去感受那面镜子”——这绝非普通记者该说的话。她明显知道些什么,关于这面镜子,关于小瑶的死,甚至关于我。
我深吸口气,压下疑虑,重新走回镜子前。
“你想测什么?”李明轩双手抱胸。
“光线反射角度。看看这镜子有没有特殊的物理结构。”
我按下激光笔开关,红色光束射向镜面。
光束打上去,没有反射,直接被吸收了。
就像打在黑布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愣住。
这不符合任何物理常识。镜面的本质就是反射光线,不管是玻璃镜、铜镜还是其他材质,都应该有反射效果。
可这面镜子,完全没有。
李明轩也注意到了:“怎么回事?镜子怎么不反光?”
我没回答,走到侧面,从另一个角度再次照射。结果还是一样,光束打上去就消失了。
我关掉激光笔,伸手摸了摸镜面。
触感冰凉,但不是玻璃的那种光滑,而是带着阻力,像在摸一块覆着薄冰的石头。
手指刚碰到镜面,背包里的血玉佩突然发烫。
不是温热,是烫。烫得整个后背都能感觉到。
我猛地收回手,转身走到窗边,假装看窗外景色,实际上是在稳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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