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勉强抬起手遮住脸,指缝间漏进来的光线依旧让眼球一阵刺痛。脑袋里像塞了一团浆糊,搅得我头痛欲裂,那种感觉就像宿醉后醒来,只是比平时更糟糕十倍。
我躺在自己床上。
这是问事馆后屋的小卧室,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霉斑,连墙角那道裂缝都没变。可我是怎么回来的?
记忆断片了。
最后的印象停留在直播基地的走廊里,那些玻璃幕墙同时炸裂,碎片悬停在半空拼成镜子,无数只苍白浮肿的手臂从镜子里伸出来。叶知秋被其中一只抓住脚踝,整个人被拖向那面巨大的装饰镜。
我记得自己冲上去拉住她,然后……
然后什么?
一片空白。
我努力回想,可脑子里什么都挖不出来,就像那段记忆被人用橡皮擦狠狠抹掉了。越想头越疼,太阳穴突突直跳,疼得我冷汗直冒。
“醒了?”
叶知秋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我偏过头,看到她坐在床沿,手里端着个白瓷碗。碗里装着温水,水面上飘着几片茶叶,看起来是她泡的。
她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还贴着块创可贴,风衣上沾着灰尘,看起来也挺狼狈。可至少她还活着,这让我松了口气。
“镜妖呢?”我声音沙哑得厉害,喉咙像被砂纸打磨过。
“灭了。”叶知秋说得很平静,“彻底灭了,连本体都化成灰了。”
我愣了一下。
灭了?怎么灭的?
“我……”我试图回忆,“我只记得拉住你,然后……”
“然后你手里的玉佩亮了。”叶知秋打断我,语气听起来有些犹豫,“那块玉佩自己爆发出一股力量,把镜妖击退了。我们趁机逃出来,你在路上晕倒了,我把你背回来的。”
玉佩?
我下意识摸向胸口,那块血玉佩还挂在脖子上。玉佩触手微温,表面光滑,之前的裂缝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就像从未碎过。
可叶知秋说的话让我更困惑了。
玉佩自己爆发力量?我对这个过程完全没印象。我只记得拉住叶知秋那一刻的画面,再往后就是一片空白,直到刚才醒来。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坐起身,动作牵扯到左臂的肌肉,一阵酸痛感立刻涌上来。那种感觉很熟悉,就像健身房里练完器械第二天的肌肉酸痛,只是更剧烈。
我撸起袖子检查左臂。
皮肤上什么都没有,没有伤口,没有淤青,连抓痕都没有。可肌肉深处的酸痛感却清晰无比,就像刚经历过极度剧烈的运动。
这不对劲。
若只是玉佩自动护主,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而且这种酸痛感不是普通的疲劳,更像是肌肉被过度使用后的撕裂感。
“你手臂怎么了?”叶知秋注意到我的动作。
“没什么。”我放下袖子,“就是有点酸。”
叶知秋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先喝点水。”她把碗递给我。
我接过碗,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流下去,稍微缓解了干涩的感觉。可脑子里的困惑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记忆断层,肌肉酸痛,还有叶知秋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些细节拼在一起,让我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叶知秋。”我放下碗,直视她的眼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叶知秋沉默了几秒。
“没有。”她最后说,“就是玉佩的力量击退了镜妖,仅此而已。”
她在撒谎。
我能感觉出来。叶知秋平时说话很直接,可现在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迟疑,眼神也有些闪躲。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可她选择不告诉我。
为什么?
我低头看着胸前的玉佩,那块玉佩静静躺在我掌心里,没有任何异常。可我心里涌起的不再是好奇,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
那种恐惧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我自己。
我害怕这块玉佩,更害怕自己那段空白的记忆。
若真如叶知秋所说,玉佩自动护主击退了镜妖,那为什么我会晕倒?为什么手臂会酸痛?为什么记忆会出现断层?
这些问题在我脑海里盘旋,却找不到答案。
“救我之物,或将是噬我之魔?”
这句话从我嘴里冒出来,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叶知秋抬起头看着我,眼神更复杂了。她张了张嘴,可最后还是没说话,只是伸手拿过空碗,站起身。
“先休息吧。”她说,“你现在需要休息。”
然后她转身离开了卧室。
我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声。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在墙上投出斑驳的光影。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可我心里的不安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我再次握紧胸前的玉佩。
玉佩温热,触感光滑,就像普通的玉石。可我知道它不普通,从它在镜妖面前爆发出力量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东西绝非普通的护身符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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