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清晰地“看”到，武胜刚刚撑起来的身体，垮了下去。他重新躺倒，扭过头，面对着椅背，不再看任何人。
飞机降落在羊城。走出航站楼，一股混杂着潮湿水汽与植物芬芳的空气扑面而来。阳光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这是我熟悉的城市。可阳光照在我身上，我没有感觉到暖意。它只是一堆以每秒三十万公里速度撞击我身体的光子，带来了可以被计算的热量。
回到问事馆。
武胜被安排回房休息，阿King一头扎进了设备间。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墙上挂着我们的合影，照片里的“我”，嘴角有一个微小的上扬弧度。我尝试调动面部肌肉复刻。
面部肌肉可执行上扬指令。
指令意义：不明。
取消执行。
这间屋子里的一切，都变成了纯粹的物件，失去了所有名为“意义”的附加属性。
就在这时，设备间里传来一声夹杂着电流杂音的“我操！”，紧接着是椅子翻倒的声音。
我和叶知秋同时望过去。
几秒钟后，阿King拿着他的平板电脑冲了出来，像是服务器被黑了他自己也丢了魂。
“陆哥，叶姐，你们来看这个！”他把平板杵到我们面前。
屏幕上，是一个纯黑色的界面。
正中央，有一行用最古老的宋体写成的白色文字。那行字周围，环绕着一圈不断流转的符文数据流。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阿King的声音都在发颤，“我刚才整理数据，它就自己弹出来了！它绕过了我所有的防火墙，就像……就像直接在我服务器的主板上把这段话刻了上去！”
我的视线落在那行白色的文字上。
每一个字，都像一口古钟，在我的意识深处，发出沉闷的回响。那股无法被解析的“暖流”，在看到这些字的瞬间，产生了一丝极其轻微的震动。
平板屏幕上，那句话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
“方九霄之路，终归‘太上忘情’。若要寻回人心，可赴昆仑之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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