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时,张守仁步履沉稳地踏在湿润的乡间小路上,朝大哥张守正家走去。
晨露未曦,路旁的草叶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在初升的日照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他的心境,恰如这清明透彻的晨光一般,经历了一场彻底的洗礼。
昨日,他刚刚突破至后天第四层。
然而,境界提升带来的,远不止是力量的暴涨。
更重要的,是一种心境的升华与眼界的开拓。
曾几何时,他的目光似乎总被黄梅村的层峦叠嶂、自家那需要精心侍弄的药田、以及漕帮那每年都必须足额上缴、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年贡所牢牢束缚。
每日所思所想,无非是药材的长势、收成的多寡、银钱的周转、修为的寸进,还有家族内部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琐碎事务。
生活的轨迹,被限定在了一个看似稳定却无比逼仄的圆圈之内。
而此刻,当他站在后天第四层这个新的高度上回望过去,只觉得过往的自己,格局何其狭小,脚步何其沉重!
人生于世,草木一秋,难道仅仅是为了个人的温饱与修为的些许进益吗?“传承”二字,重若千钧,岂能止步于此?
这些年来,凭借着他超越常人的细心与对药材的独特理解,他所种植的药材,无论是品质还是成功率,都远胜寻常药农。
一次次收获,一次次售卖,扣除每年必须上缴给漕帮的那一万九千五百两份额之后,他的手中,竟在不知不觉间,积攒下了一笔高达近三万两白银的巨款!
这笔钱,若是放在以往,足以让他感到无比的踏实和宽慰。
然而,就在昨夜,他看着那代表着他多年心血与汗水的银票,心中涌起的却不是喜悦,而是一种深切的茫然与空落。
这笔“巨款”,该如何处置?是用来购置更多的田产?亦或是如寻常富家翁般,改善生活,锦衣玉食?这些念头闪过,却都无法激起他心中的波澜。
他隐隐觉得,若仅仅是将钱财用于堆砌物质,满足私欲,那么即便拥有再多,似乎也填补不了内心深处某种难以言喻的空虚。
就在这心潮起伏、思绪纷繁、辗转反侧之际,一个念头,如同划破深沉夜空的璀璨闪电,骤然劈开了他心中的迷雾,照亮了他前行的方向!
并且这个念头一经生出,便如同坠入干涸草原的星火,瞬间形成了燎原之势,再也无法遏制——翻新祖屋,并在此基础上,兴建张家祠堂,修缮张氏族谱!
这个想法让他浑身剧震,一股滚烫的热流自心底最深处汹涌而出,瞬间席卷四肢百骸,让他几乎要战栗起来。
他想起了父辈们那被岁月和劳苦刻满皱纹的脸庞,想起了他们佝偻的背影和在田地里挥洒的汗水;更想起了自家这一脉在黄梅村那如同水中浮萍般,始终带着几分尴尬与漂泊感的地位。
他们这一支张姓,与村中那传承了数百年、枝繁叶茂、祠堂巍峨、每逢祭祖便钟鸣鼎食的黄梅村土生土长的张家,并非同宗同源。
若追溯根源,需回到百年前。
那时,村中大户梅家有一支脉,家主名曰梅宗宝,膝下仅有一独生女,名唤梅筱筱,爱若珍宝。
为了延续这一支脉的香火,使其不至于断绝,梅宗宝老人力排众议,毅然招赘了一位来自外乡、当时颇为落魄的男子——张立申为婿。
张立申自此便在黄梅村扎下了根,与梅筱筱夫人相依为命,开枝散叶。
然而,世情冷暖,人心叵测。
待梅宗宝老人溘然长逝后,梅家宗族便以“外姓之人不得继承梅家祖产”为由,联合起来,软硬兼施,几乎收回了大部分原本属于梅宗宝这一支的田产山林,最终只留下些许贫瘠的薄田、一座风雨飘摇的老宅,让张立申、梅筱筱夫妇及其后代勉强度日,维系生计。
自此,张立申这一脉在黄梅村,尽管顶着张姓,却始终被某些人隐隐视作“外来户”、“赘婿之后”,地位微妙,过得颇为艰难辛苦,其中所蕴含的酸楚与无奈,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血脉传承,如同溪流,蜿蜒不息。
传至祖父张德佑、祖母魏小妹这一代,生有二子,长子张遵山,次子张遵岳。
张遵岳便是张守仁他们的父亲,而张遵山,则是大表哥张守和的父亲。
难能可贵的是,张立申老祖当年入赘梅家,虽处境艰难,寄人篱下,却始终未曾忘本。
他带来了原籍张家的字辈谱系,共计二十个字,代代相传:“立德遵守道,勤学自光荣,忠厚传家远,贤良继世长。”
这二十个字,如同暗夜茫茫大海上指引方向的灯塔,无声地告诫着后代子孙,莫要忘记自己的血脉根源,铭记张氏门风。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如今,大哥张守正的长子张道明已然成家立业,并且他的孩子,张家的新一代,已然呱呱坠地,这意味着他们这一支张家,在黄梅村这片土地上,已然传承至第六代“勤”字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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