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睁开眼，幻境的冷光已经褪去。主控室的灯亮着，数据面板还在运行，一切看起来都正常。但他知道，有些事不一样了。
他低头看手机，屏幕黑着，点不亮。系统没弹窗，也没提示任务完成。可刚才在幻境里，他靠自己算出了市场风口，不是靠盲盒给的情报。这感觉像突然会了游泳，却没人教过你动作。
他抬眼看沈知意，她正站在记录终端前，手指悬在键盘上，像是想输入什么又不敢按下去。她的手背微微泛白，指尖有层看不见的光在闪，一瞬就没了。
“你还记得‘七号’？”陈默问。
沈知意没回头，声音很轻：“我记得那个地方。”
“什么地方？”
“他们管它叫孤儿院。”她转过来，眼神有点飘，“但那里不是收养孩子的，是拿孩子做实验的地方。编号7号……是我。”
陈默心跳快了一拍。他想起纸条上的字——**七号非人质，乃钥匙**。当时他还以为是线索代号，现在听来，更像身份认证。
他刚要说话，门口传来脚步声。
宋澜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脸上带着笑，但眼神不对劲。
“恭喜啊，股灾模拟过了。”他说，“系统结算的数据我都看了，牛。”
陈默没接话。他知道宋澜不会无缘无故登门，尤其在这种时候。
宋澜把文件袋放在桌上，轻轻推过来。“有人匿名寄来的背景核查报告，关于沈知意的。”
沈知意看了那袋子一眼，没动。
“我不信你是凭空冒出来的。”宋澜说，“你是陈默的人，也就是默意资本的人。我作为投资人，有权知道核心成员有没有雷。”
陈默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打印的民政系统查询记录。标题写着：**沈知意，女，22岁，户籍状态：无登记信息**。
下面备注栏显示，三年前南方某市确有一名流浪少女被救助站收留，名字相同，但档案照片模糊，且“青山孤儿院”在该地区并无注册记录。
更关键的是，附件里有一张精神评估表复印件，写着“L-7关联人员”，风险等级标注为“高危观察对象”。
“L-7？”陈默皱眉。
“不知道是什么。”宋澜摇头，“但我查了公司数据库，有个加密文件夹叫‘L-7关联人员’，权限锁死，连我都打不开。”
陈默看向沈知意：“你知道这个文件夹吗？”
她沉默了几秒，点头：“我知道。密码是你生日加我的生日。”
陈默愣住。他没教过她这个，她也不可能知道他的生日组合规则。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远程连接公司内网，输入密码。文件夹打开了，里面只有三样东西：一段十秒的监控视频、一张实验台照片、还有一行字——**能力复制者，唯一存活样本**。
视频里是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背对着镜头写下“7号觉醒”四个字，然后转身，脸被马赛克挡住。
陈默关掉视频，手有点凉。
“你到底是谁？”他问。
沈知意没躲，直视着他：“我是被你救下的那个人。三年前你在城南便利店门口捡到我，我发烧说胡话，是你送我去医院，垫了医药费，还给了我第一份工作。”
“这些我记得。”
“但你不记得那天晚上我说了什么。”她声音低下来，“我说‘别让他们找到我’，你说‘没事，我护着你’。”
陈默呼吸一顿。他确实说过这句话。但他一直以为那是安慰。
“我不是普通流浪女孩。”沈知意说，“我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用了假名，换了脸，删了所有记录。可‘7号’这个编号，刻在我脑子里，忘不掉。”
宋澜插话：“所以你承认，你和那个实验有关？”
“我承认。”她看着他，“但我没做过任何违法的事。我没伤害任何人，我只是活下来了。”
“问题是，”宋澜语气沉了，“如果有人追查你的过去，牵出那个实验，默意资本会被卷进去。周执言已经在找你的破绽，他只要挖出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我们全掀翻。”
陈默盯着那份报告，脑子里飞快转。
他知道宋澜说得对。这不是感情问题，是风险控制。但现在让他怀疑沈知意，比让他放弃公司还难。
“我会查清楚。”他对宋澜说，“但在那之前，她还是默意的人。”
宋澜盯着他看了几秒，最后点头：“行。但我提醒你，别让感情影响判断。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说完他就走了，门关得很轻，但那一声“咔哒”听得人心烦。
办公室只剩两人。
陈默坐回椅子，打开新文档，标题打了三个字：**知意调查**。
他列了三条：
1. 三年前城南救助站原始记录；
2. 当晚值班民警联系方式；
3. 是否出现在其他公共事件报道中。
他刚保存文档，手机震了一下。系统恢复了，第一个弹窗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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