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三年。”
那句花还在空气里飘着，陈默没有动。
他盯着床上那个坐起的人影，长发盖住脸，只露出一点嘴角。那声音不像活人说的，倒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带着回音。
沈知意的手在抖。
但她没退后。
陈默立刻察觉到不对劲——这人不是幻象那么简单。她身上有能量波动，和之前遇到的护士怨灵类似，但更弱，像是快散了。
他一把抓住沈知意手腕，把她往后拉了半步。
“别靠太近。”他说，“这不是普通的记忆投影。”
沈知意咬着牙：“可那是我妈……她说她等了我三年。”
“我知道。”陈默声音压低，“但你现在冲上去，可能连最后一面都见不成。先稳住，别被情绪带偏。”
他另一只手摸出手机。
屏幕亮了，系统界面闪了一下，弹出一行字：
“心理治愈天赋·可用，冷却中。”
陈默皱眉。
刚才在雾林里用了两次，现在还在锁着。
他把手机收起来，转头看沈知意。
她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床上的人，嘴唇发白。
陈默抬手按住她后颈，闭眼集中精神。
一股热流从指尖传过去。
不是直接治疗，是先把她的呼吸节奏拉回来。心跳太快容易触发幻境反噬，他得让她冷静。
沈知意喘了口气，肩膀松了一点。
“我在。”陈默说，“你在，我也在。咱们一起走完这一步。”
她点头，手指慢慢松开拳头。
两人重新往前走。
一步，两步。
距离床边还有三米时，地面突然震动。
红液从墙角裂缝涌出来，在空中凝成一行字：
【若她见你，必发狂症。你愿承担后果吗？】
沈知意盯着那行字，忽然笑了。
“又是这套？”她声音冷下来，“说我妈有病，说我也会疯，所以我不配见她？”
她往前跨一步，正对着那行字。
“她不是病人。她是被逼打针的。他们给她吃药，关她三年，还往我脑子里塞假记忆，让我以为自己是流浪儿。”
她声音抬高：“我现在站在这，没疯，也没失控。我比谁都清醒。你们封不住真相。”
话音落下，红液开始晃动。
那行字扭曲了几秒，啪地碎开，像玻璃炸裂。
陈默看了她一眼：“你刚才那句，破了规则。”
“因为我没骗自己。”沈知意吸了口气，“以前我装乖，是因为没人帮我。现在不一样了。”
她走向病床。
陈默紧跟在侧。
床上的人影缓缓抬头，长发滑向两边。
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皮肤灰暗，眼窝深陷，嘴唇干裂。但那双眼睛，和沈知意的一模一样。
沈知意停在床边，膝盖一弯，跪了下去。
“妈。”她声音哑了，“我来了。”
床上的女人动了动嘴，没发出声音。
但她抬起手，颤巍巍地指向沈知意。
陈默立刻感知到能量变化——波动变强了，但方向变了。不再是攻击性，而是某种连接信号。
他退后两步，靠墙站着。
手指再次按上手机。
系统提示还在：
“心理治愈天赋·冷却结束。”
他没急着用，而是盯着母女俩。
沈知意握住母亲的手。
那只手冰凉，瘦得只剩骨头。
“我活下来了。”她说，“有人收留我，给我工作，教我怎么保护自己。我没发病，也没伤害别人。我是沈知意，不是047号实验体。”
床上的女人眨了眨眼。
眼泪从眼角滑下来。
她张了张嘴，终于挤出一句话：
“你……长得像他。”
沈知意愣住。
“谁？”
女人没回答。
她只是轻轻捏了下女儿的手，然后慢慢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胸口。
那里有个凹痕，像是被什么扎过。
沈知意瞳孔一缩。
她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是她包里掉出来的那张。
照片上，母亲穿着病号服，手里攥着编号卡。而卡背面，有一行小字：
“升灵计划·基因锚定样本·父系来源：未知”。
她抬头看母亲：“我爸是谁？”
女人嘴唇动了动。
声音极轻：“别……查。”
沈知意不信：“为什么？他们是不是也对他做了什么？”
女人摇头，眼神突然变得焦急。
她用力抓女儿的手，像是在警告。
就在这时，房间开始震。
灯管噼啪作响，墙壁出现裂纹。
陈默立刻警觉：“幻境要关了。”
他快步上前，把手放在沈知意肩上：“时间不多，让她说完。”
沈知意低头看母亲：“妈，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女人喘了口气，目光渐渐涣散。
她最后看了女儿一眼，嘴唇微动。
三个字，几乎听不见：
“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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