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龙港的夜,比圣塔卡拉多了几分秩序森严的寂静。
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加固过的堤岸,远处灯塔的光柱规律地扫过漆黑的海面,港内停泊的舰船如同沉睡的巨兽,只有巡逻队整齐的脚步声偶尔打破宁静。
执政官邸三楼的书房,烛火通明,将唐天河伏案批阅文件的身影投在厚重的绒布窗帘上。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不疾不徐,带着一丝谨慎。
“进。”唐天河头也未抬。
门被轻轻推开,赛琳娜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依旧是一身毫无装饰的黑色衣裤,衬得脸色愈发苍白,但步履沉稳,眼神清明,伤势显然已无大碍。
她手中拿着一卷厚厚的账册和几张写满娟秀字迹的草纸。
“主人,这是初步梳理的港区近三个月物资采购和库存清单,以及您要求优先核查的几笔可疑款项。”她将文件放在书桌一角,声音平静无波,如同在汇报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
唐天河放下笔,揉了揉眉心,抬眼看向她。烛光下,她眼睑下有着淡淡的青影,显然这几天为了熟悉陌生的审计事务耗费了大量心力。
“伤怎么样了?”他问了一句,语气听不出太多关切,更像是一种对工具状态的检查。
赛琳娜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垂下眼睑:“谢主人关心,安娜医师说已无大碍,只是需要避免剧烈活动。”
她下意识地用右手轻轻按了按左肩胛骨的位置,那里是之前被佩德罗用烙铁烫伤最重的地方。
唐天河的目光落在她下意识动作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过来。”他指了指书桌旁一张为访客准备的扶手椅。
赛琳娜依言走过去,却没有坐下,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站姿。
“坐下说。”唐天河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他起身,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白瓷小药罐,这是安娜医师特意调配的、有助于淡化疤痕的药膏。“把衣服褪下来,换药。”
赛琳娜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抗拒。
但接触到唐天河那平静却极具压迫感的目光,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依言慢慢解开了上衣背后的系带,将黑色的布料褪至腰际,背对着唐天河,坐在了椅子上。
烛光映照下,一片触目惊心的景象暴露在空气中。
原本应是光洁的背部,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虽然大部分已经结痂脱落,留下了新的疤痕,但依旧可以看出当初皮开肉绽的惨烈。
更刺眼的是左肩胛骨下方,一个硬币大小、边缘扭曲的暗红色烙印,图案模糊,依稀能看出是某种禽类的轮廓,这是佩德罗“所有权”的标记。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陈旧的、颜色较浅的疤痕,像是更早时候留下的虐待痕迹。这具年轻的身体,仿佛一张记录着无尽苦难的地图。
唐天河的眼神看不到丝毫波澜,他打开药罐,用手剜出一小块散发着清凉草药气息的乳白色药膏。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有些笨拙,冰凉的药膏触及皮肤时,赛琳娜控制不住地轻轻抖了一下,肌肉瞬间绷紧,但她死死咬住下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些伤疤,”唐天河一边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那些狰狞的痕迹上,一边开口,声音低沉,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是你的勋章。它们证明你活了下来,并且……拥有了复仇的力量。”
他的手带着薄茧,划过那些凹凸不平的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感觉,混合着药膏的清凉、伤口的微痛,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被正视的感觉。
赛琳娜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但仍然低着头,呼吸有些紊乱。
“我……不记得父母的样子。”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一个未曾问出的问题。
“有记忆起,就在不同的奴隶贩子手里辗转。他们说……我母亲可能是个被掳掠的意大利小贵族女儿,父亲……或许是个英国水手,或者西班牙逃兵……谁知道呢。”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淡,“这烙印,”她侧头,用余光瞥了一眼肩胛骨的印记,“是‘逐日之鹰’部落的标记,我母亲出身的部落,很多年前就被仇敌灭族了。
佩德罗觉得这标记稀有,打上显得他的‘货’特别。”
她罕见地说了这么多关于自己的事,或许是因为这昏暗的灯光,或许是因为背后那只有力的手带来的、久违的、近乎幻觉的“触碰感”,让她紧绷的心防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唐天河涂抹药膏的动作没有停,也没有打断她。他沉默地听着,像一个沉默的容器,接纳着这些带着血泪的过往。
当他的指尖无意中擦过她脊椎附近一处极其细微的浅白色旧疤时,他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下去。
那个疤痕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却形状异常规整,像是一个极小的、残缺的冠冕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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