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被它看得心里发毛,强笑道:“看……看什么看?一头畜生……”
犟爷突然打了个响鼻,然后转头,对着莲香楼方向,猛地发出一声更加高亢、更加愤怒、几乎穿透云霄的长嘶!这一次,不仅镇上的牲口们应和,连远处河滩上的鹭鸟都被惊起一片!
嘶声未落,犟爷四蹄发力,竟如一道灰色闪电般,朝着莲香楼的厨房方向冲了过去!它速度极快,动作灵活,几个周家伙计想拦,都被它轻易绕过。
林辰心念电转,立刻明白犟爷要做什么,也施展身法跟了上去。一些好奇的宾客也涌向莲香楼。
犟爷径直冲进莲香楼后厨。厨房里正忙得热火朝天,突然闯进一头驴,厨子们都愣住了。犟爷不理他们,鼻子像探测器一样在堆放调料的地方猛嗅,很快在一个柜子角落,发现了几个没有标签的纸包。它用头撞开柜门,叼起其中一个纸包,转身就跑回宴会场地。
林辰接过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种深褐色的粉末,气味浓烈刺鼻。他用手蘸了一点,尝了尝,脸色一沉,朗声道:“诸位请看!这便是莲香楼用来给‘八宝荷花鸭’增香的‘秘料’——并非什么古方传承,而是市井常见的‘五香粉’与‘鸭肉香精’的混合物!用量不轻,足以掩盖食材不鲜、火候不足等诸多缺陷!这便是他们所谓的‘改良古方’?”
他声音清朗,传遍宴场。宾客们一片哗然,许多刚才还称赞莲香楼鸭子“够味”的人,此刻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周老爷和钱二掌柜面如死灰,想要辩解,却无从说起。铁证如山,众目睽睽。
一位被特邀来的、邻县颇有声望的老饕客,此刻缓缓站起,对周老爷道:“周东家,做生意,诚信为本。以次充好,欺世盗名,非但辱没了‘荷花宴’清名,更是辜负了这一方水土的灵秀。这‘荷花宴’主办之权,老夫看,你们莲香楼,还是暂歇几年吧。”
这话等于宣判了莲香楼在本地饮食界声望的破产。周老爷瘫坐在椅子上,半晌说不出话。
风波过后,沈家小摊前更加热闹。幸好犟爷之前“执意”要求多准备了两笼鸭子备用,此刻正好派上用场。沈家母女忙而不乱,热情招待宾客。那纯正美味的“八宝荷花鸭”赢得了满堂喝彩,连那位老饕客也赞不绝口,当场表示要推荐给更多朋友。
经此一役,沈家点心铺名声大噪,“沈氏八宝荷花鸭”被公认为莲香镇正统。镇上的老人们提议,明年“荷花宴”,可由沈家牵头,联合镇上几家信誉好的老字号一同操办。
临别之际,沈家母女对林辰和犟爷感激涕零。沈母将改良后的“八宝荷花鸭”详细方子抄录一份赠予林辰,又送了许多荷花茶、藕粉、菱角等特产。沈小姐则红着脸,送给犟爷一个亲手绣的、带着荷花图案的小香囊,里面装满了炒香的豆子。
“莲香水乡永远记得二位的恩情。”沈母含泪道。
板车再次启程,离开那被荷香浸润的水乡。犟爷嚼着香喷喷的炒豆,脖子上挂着荷花小香囊,志得意满。
车子行出莲香镇地界,沿着运河继续向南。空气中水汽依然充沛,但气息又渐渐变化,那股清雅的荷香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温润、带着些许烟火气的味道,像是……糟卤的醇厚?还有黄酒的芬芳?
犟爷的耳朵动了动,鼻子朝着飘来黄酒香气的方向,再次充满期待地昂起了头。
林辰望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屋舍更为密集的轮廓,笑道:“看来,前面是个善于酿酒和制作糟货的镇子了。这回,不知又有什么故事等着我们。”
车轮碾过湿润的石板路,驶向那飘荡着酒香与糟卤气息的下一站。新的美味冒险,如同这江南的水道,曲折蜿蜒,却总有惊喜在下一个河湾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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