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雾气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仿佛他的强烈意念对其产生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干扰。
但也就仅此而已。
冰冷的沉默持续了大约十几秒。
就在陈渡以为对方不会再开口,准备冒险采取其他手段时,那声音再次响起,内容却陡然切换,变得无比刻板和程序化:
【检测到代理人胤都-738灵性波动异常提升,潜力评估上调。】
【检测到代理人即将进入B级风险区域‘三浯湾伪域’,综合实力评估:高风险。】
【建议:提升序列等级至‘掌灯使’(C级)。】
【权限不足,建议驳回。执行原定任务指令。】
建议驳回?
陈渡的心猛地一沉。
这冰冷的提示,彻底撕开了那层看似提供帮助的薄纱,露出了其下残酷的本质。
它,或者它所代表的“规则”或“系统”,根本不在意代理人的死活,它只关心“指令”是否被执行,“平衡”是否被维持,或者说,“养料”是否被按时投放和收割。
那雾状的存在似乎完成了某种“告知”程序,轮廓开始变得模糊,有重新散入周围灰雾的迹象。
“等等!”陈渡不甘心地试图挽留,哪怕再多得到一丝信息也好。
但那雾气消散的速度加快,最后留下的,只是一段更加微弱,几乎难以捕捉的,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传来的低语:
【……记住……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听到的,或许是陷阱……真正的‘路’,藏在……遗忘的……】
话音未尽,那团雾气已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意识空间再次恢复了亘古的死寂,只有远处那些巨大的副本阴影,在灰雾中若隐若现,沉默地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陈渡的意念体孤零零地站在漆黑镜面上,回味着那最后一段残缺的警告。
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听到的,或许是陷阱?真正的路,藏在遗忘的什么里?
这更像是一道令人更加迷茫的咒语,而非指引。
他缓缓退出了意识空间。
猛地睁开眼,现实的安全屋映入眼帘。固魂香即将燃尽,最后一缕青烟袅袅散去。
张九斤的鼾声依旧,柳七的呼吸也依旧平稳。
仿佛刚才那场短暂而诡异的意识接触,只是一场幻觉。
但陈渡知道不是。
左眼窝残留的、与那雾状存在“对视”时的灼热感,以及脑海中清晰印刻的那些冰冷而谜语般的话语,都在证明着刚才发生的真实性。
引导者……
非友非敌……
唯秩序是循……
看到的非真实……
听到的或许是陷阱……
这些信息碎片在他脑中疯狂旋转、碰撞,却无法拼凑出一幅完整的图景。
反而让【闽南海祭】副本蒙上了一层更加扑朔迷离、更加惊心动魄的色彩。
B-级伪域,不仅仅意味着物理上的危险,更意味着认知层面的扭曲和欺骗。
他缓缓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那「囍」字疤痕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无论前方是什么,是溺海娘的怨念,是失落的仪式,是协会的阴谋。
还是这诡异“引导者”背后所代表的冰冷规则,他都已没有退路。
冷却器的倒计时,仍在无声而坚定地流逝。
天,快亮了。
最终的考验,即将随着海上的晨雾,一同到来。
时间在紧张的备战中悄然流逝。
安全屋内,固魂香的青烟与黑狗血的腥气诡异地交织,张九斤弄来的各种物资堆满了角落,使得本就狭小的空间更显逼仄。
柳七专注于她的蛊虫和药液,瓷瓶和陶罐在她手下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陈渡则大部分时间闭目盘坐,竭力消化着尸王心核的能量,同时稳固着因傩瞳强行掠夺而有些虚浮的根基。
每一次灵性触及那枚暗红晶体,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属于湘西大地古老尸道的阴冷与死寂。
吸收的过程依旧痛苦缓慢,但比起最初的“鲸吞”已好了太多。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D+的境界正逐渐夯实,向着那个模糊的C级门槛稳步靠近。
然而,越是接近,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便越是明显。
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坚韧的膜,阻挡着灵性的最终蜕变。
这就是瓶颈。
仅靠能量的堆积,似乎难以突破。
他需要更多的“理解”,对“掌灯使”权能本质的理解,或者,是对接下来要面对的那片狂暴之海的理解。
无数的疑问在脑海中翻腾,却没有一个答案。
他看了一眼手机,APP上【闽南海祭】的任务依旧高悬,B-级的风险标注鲜红刺眼。
距离冷却结束,只剩不到四十个小时。
那个引导者的评估没错。以他现在的状态进入B-级伪域,生存几率渺茫。
但等待和缓慢积累,同样不是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波澜,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无论那个“引导者”是什么,无论前方有多少迷雾,路,总要一步步走下去。
他看向柳七:“柳姑娘,红绫如何了?”
又看向张九斤:“老张,船和物资,最晚明天中午必须到位。”
危机迫在眉睫,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恐惧和猜疑。
唯有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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