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面包车在穿越了最后一段荒凉的戈壁后,终于抵达了此行的中转站——茫崖镇。
车辆驶入那尘土飞扬、充斥着异域风情和粗犷生命力的街道时,车厢内压抑凝重的气氛几乎达到了顶点。
张九斤所描述的种种诡异传说和排外禁忌,柳七体内本命蛊那持续不断、预示着危险与排斥的异常感应,
以及协会那无处不在、如芒在背的追杀阴影……
这一切都如同沉重的大山,压在三人的心头。
前路,仿佛不再是单纯的追寻与冒险,而是主动踏入一张编织了千年的、充满恶意的巨网,每一步都可能触发未知的死亡规则。
司机如释重负地将车停在“交通旅馆”那破败的门前,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收了尾款,然后一脚油门飞快地逃离,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不祥。
三人站在旅馆门口,灼热的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带着生疼的触感。
远处,戈壁滩的尽头,天地相接之处,已经可以隐约看到那一片令人心悸的、如同凝固的金色波涛般的巨大阴影——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缘。
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
就连平日里最为跳脱的张九斤,此刻也只是舔着干裂的嘴唇,望着那片死亡之海,小眼睛里充满了显而易见的畏惧和犹豫。
“老大…”
张九斤的声音有些发干,打破了沉默,
“那地方…听着就邪门到姥姥家了…咱们…咱们真的非要进去不可吗?
要不…再想想别的办法?或者换个地方找找线索?”
他的动摇情有可原。
面对协会的追杀,尚可周旋搏命,但面对一片被无数恐怖传说包裹、本身就可能是一个巨大天然诡境的土地,
那种未知的、规则层面的恐怖,更能侵蚀人的勇气。
柳七虽然没有说话,但微微苍白的脸色和偶尔轻蹙的眉头,也显露出她内心的凝重。
那片土地对她而言,不仅是环境的威胁,更是力量本源的排斥与考验。
陈渡的目光从远处那片金色的死亡之海上缓缓收回,扫过两位同伴写满担忧与疲惫的脸庞。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两件东西。
一件是那尊冰冷厚重、符文暗藏的【镇墓兽】。
另一件,则是一个用陈旧红绳系着、边缘已经磨损的泛黄老旧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笑容温婉、眉眼间与陈渡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子,背景似乎是一处研究所或博物馆,
她的手中,正拿着一块残破的、刻着古怪符号的陶片。
那是陈渡的母亲,林静研究员,一位毕生致力于抢救性研究濒危民俗文化的学者,
也是她,在失踪前留下了最初的、关于“傩”与“诡序”的模糊警示。
陈渡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母亲的笑容,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
他抬起头,再次望向那片浩瀚沙海,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知道前面的路很难,很危险,甚至可能…有去无回。”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张九斤和柳七的耳中。
“九斤你说的那些传说,柳七你感应到的排斥…我都明白,也都相信。”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无比锐利,
“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必须去!”
他的语气陡然加重:
“协会为什么如此不惜代价地想要阻止我们?
甚至可能动用各种手段,试图将这片区域彻底封锁或‘回收’?
仅仅是因为我们得罪了他们吗?”
“不!”
陈渡自问自答,目光灼灼地看向两人,
“是因为这里隐藏的东西,对他们而言,至关重要!
甚至可能威胁到他们那个所谓的‘熵减计划’!”
“而我母亲…”
他举起那张老旧照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她毕生都在追寻这些即将湮灭的民俗真相。
她失踪前最后的研究笔记里,多次提到了西北,提到了沙海中的古老祭祀,提到了某种…与‘大地之骨’相关的信仰。
她留下的线索,与鬼市那首歌谣,与九斤你找到的‘金沙古国’传说,全都指向这里!”
他的声音越来越坚定,如同出鞘的利剑: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里埋藏的,可能不仅仅是‘俗神骸骨’,
更可能关系到民俗湮灭的真相,关系到协会极力想要掩盖的秘密,
甚至…可能找到与我母亲失踪相关的线索!”
“这不是选择题。”
陈渡的目光扫过张九斤和柳七,最终定格在那片金色的沙海上,仿佛要将其看穿,
“这是我们必须面对的使命。
逃避,或许能苟活一时,但协会的阴影不会散去,民俗湮灭的危机不会停止,我母亲失踪的真相将永埋黄沙。
而我们,将永远活在未知的恐惧和被动挨打之中。”
他转过身,面对两位同伴,眼神中的犹豫和疲惫被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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