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毁灭黑光降临的刹那。
悬浮于空的左眼,骤然爆发出超越一切形容的光辉。
那不是爆炸,而是某种更本质的“显化”。一道纯粹由规则实质化构成的乳白色光柱,自左眼为核心,冲天而起!
光柱的直径并不夸张,约莫只有十丈,却给人一种支撑天地的巍峨感。它并非能量喷射,没有热浪,没有冲击波,甚至没有声音。但所有目睹它的人,灵魂深处都响起了一声无声的、仿佛开天辟地般的“嗡鸣”。
光柱内部,并非空无一物。
仔细看去,那乳白色的“光”本身,是由无数细密到极致的、流动着的符文与符号构成的。
有最古老的甲骨文、钟鼎文形态的“傩”、“祭”、“舞”、“逐”等字。
有湘西赶尸符箓上特有的扭曲笔画,闽南送王船仪轨中的海图纹路,东北出马仙堂单上的仙家名讳,阴婚契约上的诡异囍字,长安鬼市交易规则的古篆条款……
有陈渡自身权柄的烙印:【捞尸符】的灰白轨迹、【傩戏面具】的千面虚影、【风水罗盘】的方位刻度、【开阴门】召唤凶祟的模糊印记……
甚至还有许多连陈渡自己都未曾完全掌握、只是吸收感悟过的民俗禁忌条文:走夜路莫回头、筷子不能竖插饭中、祠堂门槛不能踩、孕妇莫近丧事……
海量的、代表着不同民俗、不同地域、不同时代“规则”与“禁忌”的符文,如同瀑布,又如同奔腾的江河,在光柱中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地循环流淌、交织、共鸣。
这已经超越了“技能”或“权能”的范畴。
这是一座活着的、流动的、由文明潜意识中无数“约定俗成”与“敬畏规范”所构成的“规则数据库”的显形!
而光柱本身,更是呈现一种奇特的状态——它的下半部分,扎根于焦土战场,与傩神虚影坐定的“土地”意象相连,显得无比稳固、厚重,散发出强烈的“现实”与“秩序”气息。而上半部分,则穿透了肉眼可见的天空,仿佛刺入了某个更高的、非物质的维度,与“诡序之境”的根源产生了直接而稳定的连接。
它像一座桥。
一座暂时贯通了“表世界现实”与“里世界诡序”的规则之桥。
现实世界的物理法则,与诡序之境怪谈规则的混沌洪流,在这座桥的“桥面”(光柱内部)上,被那些流淌的符文暂时调和、梳理,形成了一种短暂而奇异的“有序共存”。
但这还不是全部。
随着众生愿力化作的诵念之音不断注入,随着【太古傩祭】仪式接近最终完成,光柱内部开始浮现出更加震撼的景象——
历史的长河虚影,于光中显化。
最初的画面,是混沌未开般的黑暗与蒙昧。然后,篝火燃起。一群身着兽皮、头戴狰狞木质面具的远古先民,围绕着篝火跳跃、舞动、发出原始的呼喝。他们在驱逐想象中的疫鬼、恶灵,祈求部落的平安与狩猎的丰收。这是傩的源头,是面对不可知威胁时,人类最初的精神抗争与仪式寄托。
画面流转。
朝代更迭,仪式演化。有了庄严的宫傩,天子率百官于宫廷驱邪,钟鼓齐鸣,方相氏黄金四目,执戈扬盾;有了民间盛大的乡傩、春傩、秋傩,百姓聚于社坛,戴上面具,扮作神只、英雄、鬼怪,游行驱逐,祈愿风调雨顺、人畜平安。面具的种类越来越多,舞步越来越复杂,唱词越来越丰富,融入了各地的戏曲、杂耍、传说。
画面再变。
不再局限于傩。送王船的浩荡仪仗从闽南海边启航,纸扎的宫殿楼船载着“王爷”驶向深海,寄托着送走瘟疫、祈求平安的朴素愿望;湘西山道上,铃声悠扬,赶尸人引领客死异乡的魂魄归葬故土;苗疆寨中,巫祝起舞,沟通天地祖灵;黄河岸边,百姓祭祀河伯,献上三牲……
近现代的剪影浮现:传统民俗在工业文明的冲击下逐渐式微。古老的傩戏班子后继无人,送王船仪式几十年才勉强举行一次,许多地方性的小祭祀、小禁忌被遗忘在角落。但总有一些东西顽强地留存下来,融入年节,融入日常生活,融入血脉深处的记忆。
一部浓缩的、跨越数千年的华夏民俗信仰演变史,就这样在规则光柱中无声演绎。
它展示了民俗如何从生存需求与精神恐惧中诞生,如何在历史长河中演变、丰富、与各地风土人情结合,又如何在外来冲击与时代变迁中挣扎求存。
这不是简单的“影像回放”。
每一幅画面,都散发着对应的、微弱的“规则气息”与“信仰愿力”。远古驱傩的“驱逐”概念,宫傩的“正统权威”加持,乡傩的“集体参与”力量,送王船的“送离净化”意向,赶尸的“引魂归乡”执念……
这些散落在历史尘埃中的、早已淡薄甚至被遗忘的“规则碎片”与“信仰余烬”,此刻被【太古傩祭】仪式召唤,被众生愿力唤醒,被陈渡新生的、与“民俗序列”根源紧密相连的神格所吸引,纷纷投射出自己最后的光影,汇入这贯通天地的光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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