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魔渊核心祭坛上,仿佛失去了意义。
封印形成的稳定力场隔绝了外界,内部唯有永恒的寂静,以及那缓慢流淌、带着混沌四象韵律的封印波动。这里没有昼夜交替,没有风雨声响,只有亘古不变的石台,和台上两具仿佛被时光遗忘的身影。
柳清歌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又或者,这种半昏半醒、与剧痛和虚弱为伴的状态,是否还能称之为昏迷。她大部分时间意识沉沦在无边的黑暗与破碎的噩梦中,偶尔会被身体某处尖锐的疼痛刺醒片刻,模糊地感知到自己仍伏在冰冷坚硬的石面上,身侧是那具毫无生机的躯体。
但不知从何时起,或许是三天,或许是三十天,她察觉到一丝不同。
周遭环境那强大的封印波动,虽然给她带来沉重的压迫感,但其核心蕴含的那一丝奇异韵律——那属于刘烨最后时刻混沌统合气息、又与四象法则交融后的独特韵律——竟在极其缓慢地、微弱地滋养着她眉心的星辉火种。这种滋养并非主动给予,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共鸣与浸润,如同生长在巨石旁的苔藓,汲取着石缝中渗出的微量水汽。
正是这点微不足道、却持续不断的“浸润”,让她濒临溃散的生机,没有继续恶化,反而极其勉强地稳住,并开始了几乎无法察觉的、缓慢到令人绝望的自我修复。断裂的经脉末梢在封印能量的浸润下,不再流血,开始有微弱的麻痒感;破碎的金丹虽无法愈合,但表面的裂纹似乎被一丝混沌能量暂时“粘合”,停止了继续碎裂;最严重的神魂创伤,也在那韵律的轻柔包裹下,如同被放入温水的冰块,虽然融化得极慢,但确在消融些许尖锐的痛苦。
这发现让柳清歌在偶尔清醒的片刻,心中燃起微弱的希望。或许……这里并非绝对的死地?这封印,或许在无意识中维系着她最后的生机?
然而,每当她的视线落到身旁那具冰冷灰败的躯体上时,这点希望又迅速被更深的绝望与悲伤淹没。刘烨的状况,与她截然不同。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复苏的迹象,冰冷、僵硬、毫无生气,如同这祭坛本身的一部分。她尝试过无数次,将刚刚凝聚起的一丝微弱星辉渡入他体内,却如泥牛入海,没有任何回应。那眉心淡淡的印记,也如同石雕上的刻痕,死寂无声。
他还“在”吗?如果那与封印融合的印记真的是他某种形式的存在,那这具躯壳,又算什么?自己守在这里,守着一具空壳,又有何意义?
这些念头反复折磨着她,消耗着她本就微薄的心力。
这一日(或许只是她感觉中的某一刻),柳清歌再次从昏沉中挣扎出一丝清醒。身体的剧痛似乎稍减了半分,让她能够稍微挪动一下早已麻木的手臂。她艰难地抬起头,目光习惯性地投向身旁。
依旧是那张灰白死寂的脸,紧闭的双眼,干裂的嘴唇。
她心中叹息,正欲再次尝试运转那微乎其微的星辉,哪怕只是让他的躯体看起来不那么冰冷——
祭坛边缘的封印力场,毫无征兆地,泛起了水波般的涟漪。
不是攻击,也不是能量冲击,而是一种极其精巧、仿佛用最纤细的钥匙插入最复杂锁孔般的“渗透”。涟漪中心,一点银白色的光芒亮起,迅速扩大,形成一个椭圆形的光门。
光门稳定,无声无息。
一道身影,从中迈步而出。
来人身材高瘦,穿着一袭看似普通、却纤尘不染的月白色长衫,腰间悬着一枚非金非玉、刻满细密卦象的罗盘。他面容清癯,三缕长须,眼神平和深邃,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奥秘,却又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他步履从容,仿佛不是踏入凶名赫赫的魔渊核心、强大封印的内部,而是在自家庭院中散步。
柳清歌瞳孔骤缩!全身瞬间紧绷,残存的力量下意识地凝聚——尽管那力量微弱得可怜。是谁?怎么可能有人无声无息突破这连正道联军精锐小队都无法靠近的封印力场?是敌?是友?
来人目光平静地扫过祭坛,在柳清歌身上略一停留,微微颔首,似乎对她还活着并不意外。然后,他的视线便落在了刘烨的躯体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与凝重。
他径直走到刘烨身旁,俯下身,并未触碰,只是伸出右手,五指虚张,悬停在刘烨身体上方寸许之处。掌心下,那枚卦象罗盘自行悬浮而起,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而神秘的银白光晕,将刘烨的躯体笼罩其中。
柳清歌屏住呼吸,紧紧盯着来人的一举一动,心中惊疑不定。她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没有敌意,也没有魔气,反而有一种渊深似海、难以测度的玄奥气息。那罗盘的光芒,给她一种仿佛能解析万物本质的感觉。
片刻之后,银白光晕收敛,罗盘落回来人手中。他直起身,眉头微蹙,缓缓捋了捋长须,这才将目光正式投向紧张戒备的柳清歌。
“公主殿下不必紧张,老夫并无恶意。”来人开口,声音温和而平静,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老夫天机阁,百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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