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庙的钟声刚过晌午,那钟声带着几分陈旧的木质感,从工地角落飘过来,撞在办公室的玻璃上,又弹回去,落在贾富贵紧绷的肩膀上。他坐在老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嗒、嗒、嗒” 的声响在空调微凉的风里显得格外突兀。桌上那份 “工地复工申请” 摊开着,红色的印章边缘被他的手指摩挲得发毛,可眉头却始终没舒展开 —— 像是有团湿冷的棉花,堵在他胸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自从我和李道长他们解决了地宫邪祟,又请开元寺的高僧做了三天三夜的超度法会,工地里确实没再出过大乱子。可工人们心里的疙瘩,却像地基下没清理干净的碎石,硌得人难受。前几天夜里,住在工棚最西边的老王,半夜起来上厕所,说听到小庙方向传来 “呜呜” 的声响,像女人哭,又像风刮过破洞的麻袋;还有负责看守材料的老张,说凌晨三点多在地基旁看到过一道白影,飘得飞快,转眼就没了踪影。这些话像长了腿,在工棚里传得飞快,原本定好的复工日期,硬生生往后拖了快半个月。
“贾总,这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项目部的经理站在一旁,手里攥着报表,指关节都泛了白。他的声音里满是焦急,每一个字都带着催款单的油墨味,“材料商那边天天打电话,说再不结上次的货款,就把咱们订的钢筋拉回去;工人的工资也快发不出来了,昨天还有两个老工人来找我,问什么时候能开工 —— 再停工,咱们这项目真要赔本了。”
贾富贵揉了揉太阳穴,指尖按在突突直跳的青筋上,叹了口气:“我能不知道吗?可你看看下面的工人,一个个人心惶惶的,吃饭的时候都不敢往地基那边走,谁敢让他们开工?” 他想起上个月自己被黑影缠上,开车差点冲下山坡的经历,后背就忍不住冒冷汗 —— 方向盘突然失灵的沉重感,挡风玻璃上那只冰冷的黑手,还有耳边 “嗬嗬” 的怪响,像刻在脑子里一样,一闭眼就冒出来。邪祟这东西,他以前不信,现在却怕得要命,比怕税务局查账还怕。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蓝色的影子探进来。是阿伟,带父亲来学挖机的那个年轻人。他平时在工地上不算起眼,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跟在挖机师傅后面递烟、递水,话不多,却总爱琢磨些旁门左道的心思。之前贾富贵出车祸,他还凑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说是什么 “祖传辟邪符”,让他压在方向盘下面,虽说没什么用,但那份 “机灵”,倒是让贾富贵有点印象。
“贾总,经理,我这儿有个事儿,不知道该不该说。” 阿伟搓了搓手,手指上还沾着点机油,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像只警惕的老鼠,确认没有危险,才敢往前挪半步。
贾富贵抬了抬眼皮,眼底的疲惫压得他没力气摆架子:“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阿伟咽了口唾沫,喉结动了动,又往前凑了两步,压低声音,像是怕被墙外面的人听到:“贾总,我这两天跟工人们聊天,听他们说,大家不敢开工,其实是怕地里还有邪祟没清干净。您之前请的道长和和尚是厉害,可咱们普通老百姓,总觉得还是老法子更实在 —— 那些穿道袍、穿僧袍的,离咱们太远,不接地气。我…… 我有个办法,说不定能让大家安心。”
“哦?什么办法?” 贾富贵来了点兴趣,身子往前倾了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只要能让工地复工,别说是老法子,就算是让他去给小庙的木龙雕像磕三个头,他也愿意试试。
阿伟脸上的笑容瞬间浓了,像撒了把糖,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讨好。他把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贴在贾富贵耳边:“贾总,我老乡!我一个村的老乡,叫父亲,他会收鬼!”
这话一出口,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空调的风声都仿佛停了。经理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质疑:“阿伟,你可别瞎吹牛。收鬼这种事,哪能随便说?之前关道长和李道长,那是有真本事的,人家能画符、能念咒,你老乡一个山里的农民,能会这个?”
阿伟急了,脸涨得通红,拍着胸脯保证,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我真没吹牛!我们老家在云雾山脚下,父亲年轻时跟着他叔学过本事 —— 他叔是咱们那儿有名的老道士,会看风水、会收邪祟,十里八乡谁家闹怪事,都找他叔。后来他叔年纪大了,就把本事传给父亲了。前几年我们村头的老井里闹水鬼,淹死了两个人,没人敢靠近,最后还是父亲去的,画了符、念了咒,还往井里撒了糯米,当天晚上就没动静了,那口井到现在都好好的!” 他说得有模有样,眼神里满是笃定,连手比划的动作都透着 “千真万确” 的架势,倒不像是编瞎话。
贾富贵心里犯了嘀咕。他之前请的李道长,是茅山正统传人,桃木剑上的七星纹、符箓上的朱砂印,一看就有章法;我虽然年纪小,但跟着李道长也学了不少本事,镇压地宫邪祟时,那股子镇定劲儿,不像装出来的。可父亲…… 一个山里的普通农民,穿着工衣,手上满是老茧,真能有这么大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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