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蹲在地基边,双手抱着头,心里像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 一个声音说,别管那么多,保命要紧,要是邪气复苏,整个工地的人都有危险;另一个声音说,不能去,要是露馅了,不仅阿伟的工作保不住,自己也会被当成骗子,在城里待不下去。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带来小庙方向的 “呜呜” 声,像是女人的哭声,又像是风刮过破洞的麻袋。父亲猛地抬头,看向小庙 —— 小庙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道淡淡的黑影从庙里飘出来,转眼就消失在地基后面。
父亲的心脏 “砰砰” 直跳,他知道,不能再犹豫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着工地门口走去 —— 他要去拜访当地的庙社,不管能不能成,都得试试。
父亲记得,之前跟阿伟去菜市场买菜时,看到过一个庙社,就在菜市场旁边的巷子里,叫 “青龙庙社”,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门口挂着红灯笼,香火还挺旺。他决定先去那里看看。
走出工地,父亲沿着马路慢慢走,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跟祖叔学道术的日子。
祖叔是父亲的远房叔叔,无儿无女,一个人住在村里的老房子里。他年轻时曾在龙虎山待过几年,学了些道术,后来因为身体不好,就回了村里。父亲小时候父母走得早,是祖叔把他带大的,后来见父亲心思细腻,有学道术的天赋,就开始教他。
父亲还记得第一次学画符的场景 —— 那是一个下雨天,祖叔把他叫到屋里,拿出一张黄纸、一支朱砂笔,还有一碗清水。祖叔说:“画符讲究‘心诚则灵’,下笔前要先静心,脑子里不能有杂念,要想着符咒的作用,这样画出来的符才有力量。”
父亲跟着祖叔学画 “平安符”,可他总是静不下心,画出来的符要么线条歪歪扭扭,要么朱砂涂得不均匀。祖叔没有生气,只是耐心地教他,一遍又一遍,直到父亲能画出一张像样的平安符。
画完符后,祖叔把符纸放在蜡烛上烧了,灰烬泡在清水里,让父亲喝下去。祖叔说:“这是‘符水’,能帮你净化心神,以后学道术会更顺利。” 父亲喝了符水,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喉咙流到肚子里,浑身都舒服。
还有一次,村里的李婶家闹黄鼠狼,半夜总是听到院子里有 “吱吱” 的叫声,鸡窝里的鸡也总是被咬伤。李婶找到祖叔,想让他去看看。祖叔带着父亲来到李婶家,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在鸡窝旁边贴了一张 “驱邪符”,又在院子的四个角落撒了些糯米。
当天晚上,李婶家就没再听到黄鼠狼的叫声。第二天早上,李婶在院子门口发现了一只死黄鼠狼,身上没有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吓死的。李婶对祖叔感激不尽,送了他一篮子鸡蛋。
事后,父亲问祖叔:“叔,您怎么知道黄鼠狼会来?”
祖叔笑着说:“黄鼠狼怕阳气重的东西,糯米和符咒都有阳气,能驱走它们。而且,这只黄鼠狼肯定是饿急了,才敢来村里偷鸡,贴了符,撒了糯米,它就不敢来了。”
祖叔还教父亲看风水、辨邪气 —— 他说,邪气重的地方,草木会枯黄,泥土会发黑,空气会阴冷;风水好的地方,草木会茂盛,空气会清新,让人觉得舒服。他还教父亲用罗盘 —— 罗盘是祖叔的宝贝,铜壳子,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刻度和符号,祖叔说,罗盘能感知邪气的方向,指针转得越快,说明邪气越重。
父亲跟着祖叔学了五年道术,直到祖叔去世。祖叔去世前,把罗盘和一本手写的道术笔记交给了父亲,嘱咐他:“父亲,道术不是用来炫耀的,是用来帮人的。以后遇到自己对付不了的邪祟,别逞强,要去求助,或者去庙社请神灵帮忙。记住,做人要心怀敬畏,不能拿道术骗人,否则会遭天谴。”
祖叔的话,父亲一直记在心里。后来,村里的老井闹水鬼,父亲就是靠着祖叔教的方法,加上罗盘和道术笔记,才把水鬼镇住。可那之后,父亲就很少用道术了 —— 他觉得,道术是用来应急的,不是用来谋生的,更不能用来骗人。
这次要不是阿伟求他,说贾总给的报酬多,还能帮阿伟升职,他是绝不会答应做什么 “收魂法事” 的。现在想来,他真是后悔 —— 不仅骗了人,还可能惊扰了工地里的邪气,酿成大错。
想着想着,父亲就走到了菜市场旁边的巷子口。巷子不宽,铺着青石板,两旁是老旧的砖墙,墙上爬满了爬山虎,绿油油的,给这条古老的巷子增添了几分生机。巷子深处,能看到 “青龙庙社” 的牌匾,牌匾是木质的,上面刻着 “青龙庙社” 四个大字,虽然有些褪色,却依旧透着威严。
父亲深吸一口气,走进巷子。巷子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和远处菜市场的吆喝声。走到庙社门口,父亲停下脚步 —— 庙社的门是朱红色的,上面钉着铜钉,门两旁挂着红灯笼,灯笼上写着 “平安” 二字。门口的香炉里插着几炷香,香烟袅袅,飘得很远,带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让人心里平静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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