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放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雪还在下,却小了点,像柳絮在飘。村民们热情地留阿关住下,李支书还让他睡自己家的热炕:“阿关老师,这么晚了,山路又滑,别走了。明天我让二柱送你回去。”
阿关却婉拒了:“不了李支书,我明天还要给孩子们上课,得回去。再说我娘肯定还等着我呢。” 他知道娘的脾气 —— 只要他晚上没回家,娘就会坐在门廊的竹椅上等着,灯也不会灭,直到看到他的身影才肯睡觉。
李支书拗不过他,从家里拿了个手电筒 —— 是铁皮做的,开关不太灵,得使劲按才能亮,又塞了两个烤红薯:“路上小心,雪天路滑,别抄近道走水库边。那地方晚上没人去,邪性得很,前几年还有人走夜路掉下去过。”
阿关谢过李支书,背着放映机往家走。手电筒的光在雪地里晃出一道昏黄的光柱,只能照到前面几米远的地方,剩下的路都隐在黑暗里,像张黑布铺在脚下。一开始他还顺着大路走 —— 大路虽然绕点,却有人踩过的脚印,不容易滑。可走了一半,他看了看天,月亮被云遮着,只有点点光从云缝里漏出来,心里犯了嘀咕:要是走大路,到家得半夜,明天早上肯定起不来给孩子们上课;水库边的路能近两里地,虽然李支书说邪性,可自己带着桃木匕首和罗盘,应该没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拐进了通往水库的小路。
水库是七十年代修的,拦着上游的大河,水面宽得看不到边。岸边的柳树早就没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里晃荡,像干枯的手伸在半空,要抓什么东西。雪落在柳树枝上,像给枝条裹了层糖霜,风一吹,雪沫子就往下掉,落在脖子里,凉得人一哆嗦。
小路上的积雪没过脚踝,走起来更费劲了。阿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手电筒的光扫过水面 —— 原本平静的水面,此刻竟泛着淡淡的绿光,像有人在水下点了盏灯,绿光随着水波晃荡,忽明忽暗,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阿关突然觉得不对劲。周围的风变了 —— 不再是之前刮在脸上生疼的寒风,而是裹着一股刺骨的湿气,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布条,往骨头缝里钻。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摸了摸脖子上的罗盘 —— 铜壳子已经开始发烫,贴在皮肤上像块烧红的铁片。他赶紧把罗盘拿出来,借着手电筒的光一看,指针在里面疯狂转动,转得飞快,铜壳子 “嗡嗡” 响,比上次遇到树灵怨时还急,指针尖甚至泛着淡淡的黑气。
“不对劲。” 阿关停下脚步,握紧了怀里的桃木匕首。匕首的木质柄被体温焐得温热,却依旧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凉意。他把手电筒的光扫向水库水面 —— 绿光更浓了,隐约能看到水下有个黑影在动,像条大鱼,却比鱼大得多,黑影一动,水面就泛起一圈圈涟漪,绿光也跟着晃。
他刚想往后退,就听到 “哗啦” 一声 —— 像是有人从水里猛地站起来,水花溅得很高,落在岸边的雪地上,瞬间就结成了冰。一个黑影从水里冒了出来,立在岸边,比阿关还高半个头。
阿关赶紧把手电筒的光对准黑影,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黑影长得像头牛,却站着走路,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长毛,湿漉漉的往下滴水,在雪地上积成一个个小水洼,水洼里还泛着绿光。它的头上长着两只牛角,角尖泛着冷光,像是用铁做的;眼睛是两个黑洞,没有眼白,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正死死盯着阿关,像在看猎物。它的手里抓着一根水草,水草上还缠着几块碎布 —— 布是蓝色的,像是之前落水人的衣服碎片,在寒风里飘着,像招魂的幡。
“牛头怪!” 阿关心里咯噔一下,祖叔教过的知识瞬间涌上心头 —— 水库、大河里常有的邪祟,大多是溺水而亡的人怨气所化,因为执念太深,变成了半人半兽的模样,专拉过路人下水当替死鬼,尤其是在寒冷的夜晚,阳气弱的时候最活跃。这牛头怪身上的邪气这么重,肯定已经害过不少人。
牛头怪发出一声嘶吼,声音像闷雷,震得水面都在晃,岸边的积雪簌簌往下掉。它朝着阿关冲过来,速度快得惊人,黑色的长毛在寒风里飘起,带着一股腥臭味 —— 像是腐烂的鱼和水草混合的味道,闻着让人恶心。
阿关侧身躲开,手电筒的光扫到牛头怪的爪子 —— 指甲又长又尖,泛着黑色的光,显然淬了邪气,爪子划过空气,都带着 “呼呼” 的风声。他赶紧掏出桃木匕首,刀尖对着牛头怪,声音洪亮:“孽障!别过来!再往前走,休怪我不客气!”
牛头怪根本不听,又朝着阿关扑过来,爪子直抓他的胸口。阿关往后跳,躲得太急,脚下一滑,差点摔在雪地里。他赶紧稳住身子,挥起桃木匕首,朝着牛头怪的胳膊砍过去。
“滋啦!” 匕首刚碰到牛头怪的长毛,就冒出一阵黑烟,还带着一股焦糊味,像烧头发的味道。牛头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尖得刺耳,震得阿关的耳朵嗡嗡疼。它后退了几步,胳膊上的长毛被烧焦了一片,露出里面青黑色的皮肤,皮肤下像是有东西在动,鼓出一个个小包,看着格外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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