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同指间沙,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当江屿在飞机蒙皮上刻下第一百道刻痕时,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三位数了。他竟然已经在这座孤岛上,挣扎求存了整整一百天。
这个数字像是有某种魔力,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日常的忙碌,坐在洞穴口,就着傍晚篝火跳动的光芒,开始回顾这跌宕起伏的一百个日夜。
从最初的茫然无助、饥渴交迫,到搭建起第一个遮风挡雨的窝棚;从用最笨拙的方法获取食物和水,到如今拥有相对稳定的食物来源(农业、渔业、采集)和净水、制盐技术;从手无寸铁,到拥有了石斧、弓箭、陶器、燧石刀等一系列自制的工具武器;从对这座岛屿一无所知、充满恐惧,到如今绘制了部分地图,了解了潮汐规律,熟悉了周边生态,甚至……认识了几个“邻居”和“对头”。
这一百天,他仿佛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残酷的、却又充满无限可能的原始社会模拟器。他重新学习了如何生火,如何获取食物,如何制造工具,如何躲避危险。他褪去了文明社会的依赖和娇气,肌肉变得结实,皮肤晒成了古铜色,感官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对自然的理解和敬畏也深刻了许多。
“一百天啊……”江屿感慨地叹了口气,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火光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眼神中有疲惫,有沧桑,但更多的是一种历经磨难后沉淀下来的坚韧,“放以前,一百天可能就是一学期课程,或者完成一个项目周期。在这里,一百天……老子差点重新投胎好几次。”
他想起了初遇大猫时的惊魂,暴雨中与大猫门内外对峙的诡异,发现菌类时的小心翼翼与最终品尝到鲜味的狂喜,建造了望塔时的雄心与艰辛,发现其他幸存者火光时的希望与警惕,制作出信号镜时的成就感,以及……几天前那场血腥夜袭的生死一线。
这一桩桩,一件件,如同电影画面般在他脑海中闪过。有绝望,有惊喜,有孤独,有恐惧,也有像成功烧出第一个陶罐、收获第一茬“毛球薯”时那种微小却坚实的快乐。
他的目光扫过洞穴里的一切:整齐的置物架,满满的储物罐,墙上日益繁复的“日记”岩画,角落里堆放的熏肉和薯干,挂在洞口随风轻响的羽毛风铃,还有此刻正蜷在他脚边打盹、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毛球……
这一切,都是他这一百天,用汗水、智慧,甚至好几次赌上性命,一点一滴创造和积累下来的。这不是什么豪华的居所,甚至可以说是简陋至极,但每一处都浸透着他的心血,是他在这颗星球上,独一无二的立足之地,是他的“家”。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涌上心头。有自豪,有庆幸,也有一种深沉的、几乎融入骨血的归属感。这座岛屿,既是他的囚笼,也成了他倾注了无数情感与努力的作品。
“毛球,”他轻声唤道,用脚轻轻碰了碰小家伙柔软的身子,“咱们在这鬼地方,也算混成‘百年老店’……啊不,是‘百日老店’了。”
毛球迷迷糊糊地“吱”了一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感慨归感慨,生存的现实容不得太多伤春悲秋。一百天是一个里程碑,但也仅仅是一个节点。前方的挑战依旧重重:那头受伤巨兽的威胁并未完全消除,与“邻居”的关系微妙而复杂,回归文明的希望依旧渺茫……
而眼下,就有一个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如何回应“邻居”那晚的救命之恩。
那支粗糙的木矛,此刻正静静地靠在墙边,像一个无声的提问。对方用行动(尽管动机可能不纯)表达了某种程度的“善意”或者说“合作意向”,他不能毫无表示。这不仅关乎礼节,更关乎未来可能的互动模式。
“送点什么好呢?”江屿摩挲着下巴,开始盘点自己的家当。送食物?熏肉或者薯干?这似乎很实用,但也显得有点……俗气?而且对方似乎并不缺基础食物(能有力气追踪巨兽并投矛,体力应该不差)。
送工具?比如一把燧石刀?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实用且能展示他的技术水平。但燧石刀制作不易,是他重要的生存工具之一,送出去有点肉疼。而且,将具有一定杀伤力的工具送给意图不明的对方,是否存在风险?
送工艺品?像对方送他的那些漂亮石头一样?可他手头除了那个羽毛风铃和几个带刻痕的骨片、陶罐,似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艺术品”。现做也来不及,而且未必符合对方的审美。
他的目光在洞穴里扫视着,最终,落在了那几个装着不同物品的陶罐上。其中一个陶罐里,装着他最近一次采用繁琐蒸馏法提取出的、品质相对最好的盐。雪白、细腻,在火光下泛着微光。
盐!
这东西,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是硬通货!是生存的必需品!他自己也为了获取安全的盐而费尽心力。这份“谢礼”,既实用,又能体现他的价值(我能制造出这么纯净的盐),还不会直接增强对方的武力(不像刀具),似乎是个完美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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