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皇宫的红墙黄瓦在春日阳光下泛着威严的光泽,可越靠近宫门,赖布衣心中的凝重越甚。那股笼罩在西北角的阴煞之气,隔着数里地都能清晰感知,如同附骨之疽般缠绕在皇宫气脉之上。陈昭紧紧跟在师父身后,手里攥着韩世忠将军的推荐信,手心都沁出了汗——这可是天子脚下,皇宫禁地,稍有不慎便是杀头之罪。
守卫宫门的禁军见两人身着布衣,背着罗盘,神色警惕地拦住去路。陈昭连忙递上推荐信,禁军统领接过一看,见是抗金名将韩世忠的亲笔信,不敢怠慢,连忙派人入宫通报。不多时,内侍省总管太监匆匆赶来,对着赖布衣师徒躬身道:“赖先生,陛下在紫宸殿召见,随咱家来吧。”
穿过层层宫阙,朱红廊柱、琉璃瓦当相映成趣,沿途宫女太监低头敛目,大气不敢出。可赖布衣无心欣赏这皇家气派,一路用眼角余光扫视着宫殿布局,手中罗盘的铜针始终微微颤动,针尖死死锁定西北角,那股阴煞之气越来越浓郁。
紫宸殿内,宋高宗赵构端坐龙椅之上,面容清瘦,眉宇间带着几分倦意。靖康之变的阴影尚未散去,朝堂内外矛盾重重,北方金兵虎视眈眈,如今连皇宫都可能暗藏危机,让这位帝王心力交瘁。两侧文武大臣分列而立,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赖布衣师徒身上,有好奇,有质疑,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警惕。
“草民赖布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赖布衣躬身行礼,陈昭紧随其后。
“免礼平身。”宋高宗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韩世忠在信中说,先生精通风水星象,能驱邪破煞,近日军营怪事便是先生化解?”
“不敢当陛下谬赞,草民只是略懂皮毛,恰逢其会罢了。”赖布衣谦逊道,“此次前来,是因草民观星象有异,察觉皇宫气脉被阴煞之气侵扰,恐有灾祸降临,故斗胆前来禀报。”
话音刚落,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左侧一位身着紫袍的大臣出列,厉声喝道:“大胆狂徒!皇宫乃天子居所,气脉昌盛,有龙脉庇护,何来阴煞之气?你分明是妖言惑众,意图扰乱朝堂!”
赖布衣抬眼望去,只见此人面白无须,眼神阴鸷,正是当朝宰相秦桧。他心中了然,秦桧素来与金兵暗中勾结,黑风教的阴谋,恐怕少不了他的参与。
“秦相此言差矣。”赖布衣不卑不亢道,“风水之道,关乎气脉流转,星象之变,预示吉凶祸福。皇宫虽有龙脉庇护,但架不住有人暗中作祟,布下邪局。草民手中罗盘可证——”
说着,赖布衣取出罗盘,放在大殿中央。只见罗盘铜针剧烈旋转,直指西北方向,针尖上萦绕的黑气清晰可见,连宋高宗和众大臣都看得一清二楚。
“陛下请看,”赖布衣道,“此乃阴煞之气侵扰的明证。草民观星象,紫微星光芒黯淡,被北方玄武七宿中的斗宿黑气环绕,斗宿属水,主阴私、奸佞,与皇宫龙脉的阳刚之气相冲,正是‘锁龙煞局’的征兆!”
宋高宗脸色一变,他虽不懂风水星象,但罗盘的异动和赖布衣的言辞都透着一股不祥之感。他连忙道:“先生所言‘锁龙煞局’,究竟是何含义?会对皇宫、对大宋造成何种危害?”
“回陛下,‘锁龙煞局’是极为恶毒的风水邪局。”赖布衣沉声道,“此局以阴煞之气为引,以奸佞之力为助,专门针对帝王龙脉。一旦成形,会导致陛下龙体欠安、决策失误,朝堂奸佞当道、忠良受害,大宋国运衰败,甚至可能引发内乱外患,江山不保!”
“一派胡言!”秦桧再次喝斥,“陛下乃真龙天子,天命所归,岂会被区区邪局所困?此人大言不惭,分明是受人指使,故意造谣生事,还请陛下将其拿下,以正视听!”
其他几位与秦桧勾结的大臣也纷纷附和,要求严惩赖布衣。而以岳飞、韩世忠旧部为首的忠臣,则神色凝重,隐隐觉得赖布衣所言非虚。
就在这时,陈昭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我师父所言句句属实!半月前韩将军军营的‘煞星犯营’之局,便是黑风教所为,而黑风教与金兵、朝中奸佞暗中勾结,意图破坏大宋根基。如今皇宫的‘锁龙煞局’,定然也是他们布下的!”
宋高宗犹豫不决,他既怕赖布衣所言是真,又不愿相信皇宫会有如此凶险。赖布衣见状,道:“陛下若不信,可让草民勘察皇宫风水,若找不到煞局痕迹,草民甘愿领罪!”
“好!朕就给你这个机会。”宋高宗咬牙道,“朕派禁军统领随你前往,若真能找到邪局,朕重重有赏;若找不到,休怪朕无情!”
当下,赖布衣师徒在禁军统领的陪同下,开始勘察皇宫。从紫宸殿到寝宫,从御花园到城墙角落,赖布衣手持罗盘,步步为营,仔细测定每一处方位。陈昭则在一旁辅助,记录着师父的发现。
皇宫的风水本是绝佳,背山面水,气脉通畅,龙脉汇聚于紫宸殿下方,可那股阴煞之气始终萦绕不散,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在皇宫上空。赖布衣一路追踪,最终停在了皇宫西北角的一座废弃宫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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