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雷尼国的 “铁穹” 封锁已持续第七天。加沙北部的沙丘在暮色中泛着冷灰,像被冻僵的巨兽脊背,风沙卷着碎石子砸在地道通气口的铁板上,发出 “嗒嗒” 的声响,像是死神的叩门声。
卡沙蹲在通气口旁,膝盖抵着冰冷的沙土,指尖反复摩挲着腰间那块巴掌大的 “龙元” 铭牌。
铭牌是黄铜做的,边缘被岁月磨得光滑,上面刻着扭曲却坚韧的阿拉伯纹样 —— 那是父亲老卡迪临终前塞给他的。
他至今记得三年前那个下午,炮火将他们家的土屋掀翻时,父亲浑身是血地把他推进地道,枯瘦的手攥着铭牌按在他掌心,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沙尔(卡沙的小名),记住这纹样,它是‘同心’的意思…… 只要人心齐,再厚的墙也能撞开。”
那天的风里全是火药味,父亲最后推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仿佛要把所有希望都灌进他的骨头里。
“咳咳……” 地道深处传来舍利雅的咳嗽声,打断了卡沙的回忆。
他起身拍掉裤腿上的沙土,弯腰钻进仅容一人通过的地道。地道里弥漫着霉味、药味和淡淡的汗味,仅靠几支插在石壁缝里的蜡烛照明,摇曳的烛光把人影拉得忽长忽短。
舍利雅正跪坐在一块破布上,给受伤的小约瑟换药。
女孩的马尾辫用一根蓝布条扎着,发梢沾着泥土,额头上渗着细汗 —— 她已经连续三天没合眼了,既要照顾伤员,还要清点地道里仅剩的药品。
小约瑟的左腿被弹片划开一道深口子,此刻正咬着一截布条,腮帮子鼓得老高,眼泪却没掉,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洞壁上卡沙画的 “帕罗西图国” 地图。
那地图是卡沙用烧黑的木棍画的,歪歪扭扭却很认真:有连绵的青山,有蓝色的河流,还有几座圆顶的房子,房子旁边画着太阳和笑脸。
“帕罗西图” 是阿拉伯语里 “和平之地” 的意思,是卡沙、舍利雅和小约瑟约定好要建立的家园 —— 那时候小约瑟还没受伤,总缠着卡沙问:“卡沙哥,帕罗西图国里有糖果吗?有不炸房子的飞机吗?”
“沙雷组长的通讯断了三天。”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地道拐角传来。
徐立毅推了推沾着沙土的黑框眼镜,镜片上蒙着一层灰,他习惯性地用袖口擦了擦,才将一部摔得变形的卫星电话放在石桌上。
电话的外壳已经裂开,露出里面缠绕的电线,像是垂死挣扎的虫子。
“伊斯雷尼启用了新型电磁干扰,频率比之前高了三倍,我们的无人机刚升空就失去信号,摔在缓冲区里了。”
徐立毅身后,越塔正半跪在地上拆着缴获的军用雷达。
男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迷彩服,袖子卷到肘部,露出结实的胳膊,胳膊上横着一道深褐色的旧伤疤 —— 那是去年拆伊斯雷尼的定时炸弹时留下的。
他嘴里咬着一把扳手,双手灵活地拧着螺丝,雷达的零件散落在身边,摆得整整齐齐。
利腊则坐在不远处的木箱上,擦拭着一把火箭筒。女孩的手指很细,却握着冰冷的金属筒身,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什么珍宝。火箭筒的炮身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名字:“穆萨”—— 那是她弟弟的名字,一个总喜欢跟在她身后、把弹壳做成小哨子的 12 岁男孩。
三个月前,伊斯雷尼的轰炸落在他们的难民营,她抱着穆萨躲在木箱后,却还是没挡住飞溅的碎石,弟弟最后说的话是:“姐姐,我还没给你做新的哨子呢……”
“出去看看。” 卡沙突然起身,伸手抓起挂在洞壁钉子上的 AK-47。枪身是旧的,握把处被磨得发亮,是父亲生前用过的。
舍利雅立刻跟着站起来,将一个绿色的急救包塞进帆布挎包,包带已经断了一根,用绳子系着:“我跟你去,地道入口的沙石阵松了,昨天巡查时发现有几块石头滚下来,得加固。”
小约瑟挣扎着要爬起来,膝盖刚一用力就疼得龇牙。
卡沙按住他的肩膀,男孩的肩膀很瘦,能摸到突出的骨头。“你留在这里,帮越塔调试信号接收器。” 卡沙的声音放柔,指了指石桌上那个满是锈迹的接收器,“这是更重要的任务 —— 要是能接收到外界的信号,我们就能知道沙雷组长的消息了,对不对?”
小约瑟抿紧嘴,用力点头,小手在接收器的按钮上反复按了按,像是在练习怎么操作。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卡沙和舍利雅猫着腰钻出地道,通气口藏在一堆枯灌木丛后,周围是高低起伏的沙丘。
两人踩着松软的沙土,尽量把脚步放轻 —— 缓冲区里埋满了伊斯雷尼的地雷,稍不注意就会触发。
卡沙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铁棍,时不时戳一下地面,铁棍的顶端缠着布条,是为了避免碰到地雷引信。
舍利雅跟在他身后,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风刮过沙丘,发出 “呜呜” 的声响,像有人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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