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叔叔!”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卡沙低头,看到个穿红色外套的小女孩从帐篷里跑出来,手里抱着个缺了口的陶罐,罐身上还印着战前超市的商标。小女孩跑到他面前,仰着小脸,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明天……明天能有水喝吗?我的罐子已经空了,妈妈说再没水,弟弟就会生病。”
卡沙蹲下身,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她的头发又干又黄,像枯草一样,脸上沾着沙尘,只有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他接过陶罐,里面确实空空如也,内壁上还留着干涸的水渍,手指能摸到细小的盐粒——那是最后一点水蒸发后留下的痕迹。
“能。”卡沙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明天太阳升起前,叔叔一定给你的罐子装满干净水,让弟弟能喝上甜甜的水。”他从口袋里掏出块压缩饼干,这是他今天的晚餐份额,掰成两半递给小女孩,“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
小女孩接过饼干,用力点了点头,露出两颗缺了的门牙:“谢谢叔叔!妈妈说,首领叔叔是好人,跟着您就能活下去。”说完,她抱着陶罐和饼干,像只小兔子似的跑回帐篷,钻进妈妈的怀里。帐篷里传来低低的交谈声,随后是一声压抑的啜泣。
卡沙站起身,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他望着那些在黑暗中闪烁的煤油灯光,每一盏灯下都是一个挣扎求生的家庭。他们是战火中的幸存者,却也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把砾石营当成了最后的避风港。他不能让他们失望,更不能让他们失去希望。
卡沙继续往前走,来到据点的制高点——一座坍塌的水塔顶端。这里被改造成了观察哨,四个方向都架设了夜视望远镜。他爬上用梯子搭建的简易平台,值班的哨兵立刻起身敬礼:“首领好!”
“情况怎么样?”卡沙回了个军礼,接过哨兵递来的夜视望远镜。
“西北方向三公里处,伊斯雷尼的探照灯每十分钟扫描一次,没有发现人员活动迹象。东南方向的废弃工厂里,有三只野狗在游荡。”哨兵汇报道,语气一丝不苟。
卡沙透过夜视望远镜望去,整个砾石营的全貌尽收眼底。星星点点的煤油灯散布在断墙与帐篷之间,像一片微弱的星海;防御墙外侧的跳雷拉发线在夜视镜下泛着绿色的荧光;远处的伊斯雷尼控制区一片漆黑,只有几个岗哨的探照灯在来回扫射,光柱像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搜寻着猎物。
他想起白天收复砾石营时的场景:陆锋带领突击组从东侧突破,用炸药包炸开敌人的铁丝网防线;徐立毅的技术组紧随其后,快速修复了被破坏的通讯设备;难民们则跟在战斗人员后面,捡拾能用的物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终于有个地方落脚”的庆幸,却也藏着“不知道能住多久”的不安。
“首领,您怎么在这儿?”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卡沙回头,看到徐立毅拿着一卷地图爬上平台,他的眼眶里布满血丝,显然是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
“看看防线情况。”卡沙放下望远镜,指了指下面的据点,“水的问题必须在明天解决,否则不用敌人进攻,我们自己就垮了。”
徐立毅展开地图,借着月光指了指上面的红点:“旧泉坑的位置确认无误,在枯河城以西3.2公里,坐标北纬37°21′,东经112°35′。根据战前资料,这是个深27米的民用水井,配备了潜水泵。轰炸时井口被碎石和倒塌的房屋掩埋,初步估计清理需要3-4小时。我已经让技术组准备了工兵铲、撬棍和便携式发电机,明天凌晨四点准时出发。”
“我跟你们一起去。”卡沙说,“陆锋留在据点坐镇,让他重点加强西侧防线的布防。伊斯雷尼最近在缓冲区活动频繁,很可能会来试探我们的虚实。”
徐立毅点点头,又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那个伊斯雷尼医护兵……您打算怎么处理?老胡刚才跟我说,她的医护包里有情报部门的装备,说不定是个间谍。”
“现在还不能确定。”卡沙的目光投向三号医疗点的方向,“她的伤还没好,暂时没有威胁。老胡说她的医护包里有抗生素,这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那两个骨折的难民已经出现低热症状,很可能是感染的前兆。”
“可万一她是间谍呢?”徐立毅的语气里带着担忧,“我们现在的防御工事还没完善,通讯系统也不稳定,要是她向伊斯雷尼传递情报,据点就危险了。”
卡沙沉默了几秒。他知道徐立毅说得有道理,在这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上,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导致灭顶之灾。但他也无法忽视奥妮亚医护兵的身份——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或许在立场之外,还有人性的存在。
“我会亲自审问她。”卡沙终于开口,“在她醒来前,让士兵24小时看守,不允许任何人接触她。如果她真的是间谍,我会按战时纪律处理;如果她只是个普通的医护兵……我们不能因为仇恨,就放弃一个可能拯救生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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