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嘶哑,却道出了最朴素的道理。对他而言,耽误农时是天大的事,而皇帝耽误国事,其罪孽更是百倍、千倍!】
【“那些官老爷们,一年多不干正事,就围着这点破事吵吵?”】
【一个曾是小贩的士兵拍着大腿,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般恶心,随即狠狠啐了一口,“俺们小民为了三文钱能和市霸拼命,他皇帝老儿为了个虚名,能让整个朝廷停摆!真他娘的金贵!”】
【“站队!对!就是站队!”】
【一个声音尖利地响起,是一个曾在县衙做过帮闲的汉子,他显然对官场陋习深有体会。】
【“俺可算明白了!为啥后来那些官,不好好给百姓办事,整天就知道巴结上司,排挤异己!”】
【“原来是皇帝带头为了家事让下面人站队,下面人可不就有样学样?什么为民请命,都比不上揣摩上意、跟对人重要!”】
【他的话语,将高高在上的“党争”与底层胥吏的钻营直接联系起来,让周围无数有过类似遭遇的百姓瞬间共鸣。】
【“怪不得!怪不得后来苏学士那样的大才子,都被一贬再贬!”】
【另一个有些见识的人恍然大悟般喊道:“原来从这赵曙开始,就不兴说真话,不兴有不同政见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朝廷,从根子上就开始烂了!”】
【愤怒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升级,起初是对荒废政事的愤慨,接着是对驱逐忠良的痛恨,最后全部汇聚到对“开启党争”这一遗祸无穷罪行的切齿憎恶上。】
【“揍他!把这昏君的坟刨了!”】
【“为了他家的破事,误了天下多少事!该杀!】
【“就是他带的坏头!后面的皇帝一个比一个烂!”】
【“什么皇帝!就是个只顾自己、不管百姓死活的自私鬼!”】
【“把他拖出来!问问他,他赵家的脸面,比我们千万百姓的命还重要吗?!!”】
【群情汹涌,人们挥舞着拳头,手中的火把因激动而剧烈晃动,光影在每一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跳跃。】
【先前对仁宗,更多是看清真相后的失望与醒悟;对真宗,是对其劳民伤财的愤怒。而此刻对英宗,是一种更为直接的、针对其极端自私和愚蠢的鄙夷与暴怒。】
【他或许没有大规模地直接征敛,但他的行为,在百姓看来,是极致的“不务正业”和“因私废公”。】
【这种为了虚无缥缈的名分,而牺牲实实在在国政的行为,触碰了普通人心中关于“责任”和“本分”最根本的底线。】
【一个普通的农妇,紧紧搂着自己面黄肌瘦的孩子,望着躁动的人群,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刺穿了所有的喧嚣:“俺不懂什么大道理......俺只知道,当爹的要是只顾着自己那点面子,不管娃儿饿不饿,那就不配当爹......”】
【她顿了顿,抬头看向永厚陵,眼中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蔑视:“他......他也不配当这个皇帝。”】
【听着身后万千军民那如山呼海啸般的愤怒声浪,李鸿基知道,火候已到。】
【民心如镜,已彻底照清了赵曙自私误国的本质。】
【随后,李鸿基缓缓抬起手,汹涌的声浪顷刻间平息,只剩下无数道灼热目光聚焦于他一身。】
【接着,李鸿基转向那规制简朴的永厚陵,目光如万年寒冰,声音不高,却带着最终的、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志,清晰地传遍陵园的每个角落:“赵曙!尔之三罪,已然昭彰!尔之微末之功,难抵其万一!”】
【“尔为一己私名,空耗国帑,荒废朝纲十八月,视天下万民如无物——此罪一!”】
【“尔为堵塞众口,尽贬台谏,自毁朝廷耳目心膂,断士大夫直言之骨——此罪二!】
【“尔开恶性党争之先河,使国是沦为私斗,遗毒后世,终致神州陆沉——此罪三!”】
【“三罪并罚,罪无可赦!今,朕便代这被你轻慢的天下苍生,代这因你遗毒而饱尝苦难的后世黎庶,对你——行最终之判决!”】
【“行刑!”】
【依旧是那数十名沉默而有力的壮士,肩扛巨斧,踏步而出。】
【然而,此次斧刃破空之声,似乎比之前更加冷冽、更加决绝。并非针对陵墓的宏伟,而是针对墓主那深入骨髓的自私。】
【“轰——!”】
【巨斧并非砍向厚重的石门,而是直接劈向陵墓封土之下的墓道入口。】
【几下猛烈的撞击,砖石飞溅,一个黑洞洞的入口便被强行破开。】
【相较于真宗的浮华与仁宗的温厚,永厚陵的地宫果然如其名,更为低矮、深邃,隐隐透着一股阴郁之气。】
【李鸿基率先踏入,火把的光芒驱散地宫深处积攒了数百年的黑暗与潮气。】
【墓壁之上,不见祥瑞,亦少见经史章句,唯有简单的云纹,仿佛墓主人一生都笼罩在某种压抑与纠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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