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银子,就剿多少贼。”】
【“能剿多少,算多少。”】
【这哪里是剿贼的方略?】
【这分明是......放弃!】
【是皇帝对他们这群臣子,对这个朝廷,甚至对这场战争,彻底的、冰冷的、不抱任何希望的放弃!】
【他把这四十万两的烂摊子,像丢垃圾一样,丢回给了他们。】
【你们不是要剿贼吗?你们不是喊得最响吗?银子就这些,你们自己去玩吧。】
【至于能玩出什么结果?他不在乎了。】
【一股比绝望更深沉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每一个人。】
【退朝之后,户部与兵部合议。】
【倪元璐和张缙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尽的苦涩与茫然。】
【两人默默来到户部签押房,屏退左右。】
【“倪部堂......”】
【张缙彦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倪元璐苦笑,将那份清册推到对方面前:“张尚书,都在这儿了。”】
【“四十万两,哦,还有价值十一万两的‘实物’,盐引、布匹、陈米、次瓷......甚至还有藩王捐的几卷破烂《永乐大典》和生锈铜器。”】
【张缙彦看着那刺眼的数字,半晌,才涩声道:“这......这点银子,杯水车薪,如何剿贼?皇上那话......分明是......”】
【“分明是让我们自己看着办,或者说,等死。”】
【倪元璐替他说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张尚书,你是带过兵的。你说,这四十万两现银,若全部用于一处,让他们集中力量,打一场像样的仗,可能吗?”】
【张缙彦摇头:“绝无可能。孙传庭兵败后,秦军溃散,重组需要时间和钱粮,远非四十万两可济。左良玉麾下号称二十万,实则能战者几何?”】
【“且其跋扈难制,四十万两给她,无异于肉包子打狗,她能拿出十分之一用于剿贼便是奇事!更遑论,其他军镇、京营,若闻知有此专款,岂不立刻哗变索饷?”】
【“那......分拆使用?京营十万,九边各镇若干,督抚标营若干?”倪元璐又问。】
【“更是死路!”】
【张缙彦拍案:“这点银子,撒胡椒面一样分下去,每处得个几万两,连塞牙缝都不够!反而会让各处都觉得朝廷偏心,怨气更盛,于事无补!”】
【“那该如何?!”】
【倪元璐也有些急了:“皇上把难题丢给我们,我们总得有个说法!难道真就坐视这四十万两躺在库里发霉,然后等着闯贼打上门吗?!”】
【两人相对无言,愁云惨雾笼罩房间。】
【最终,还是张缙彦咬了咬牙:“为今之计,只能......硬着头皮办!”】
【“怎么办?”】
【“第一,这四十万两现银,不能全动。至少留出十万两,作为‘机动’,以备京城突然有变,或某处军情万分危急时应急。”】
【“第二,剩余三十万两,拿出十五万两,拨给京营。”】
【“不发现银,全部换成粮食、布匹、少量饷银,搞一次‘犒赏’,就说朝廷筹措艰难,但心系将士,特发此次犒劳,以激励守城士气。”】
【“务必让每个兵卒能分到点实实在在的东西,哪怕只是一双鞋、几升米!”】
【“第三,另外十五万两,分给几处看起来最要紧、军头催得最凶、或者离贼锋较近的军镇。”】
【“比如山西的周遇吉、宣大的王朴、山东的刘泽清......”】
【“每处给个两三万两,附上严旨,责令其必须用此饷组织一次对贼军的‘有效攻势’,至少要将贼军挡在辖境之外!”】
【“并言明,此乃特别饷银,若再无战果,严惩不贷!”】
【“至于那十一万两的‘实物’......”】
【张缙彦露出厌恶之色:“盐引,发给相关的边镇或漕运部门,让他们自己去想办法变现或换物资,户部不管。”】
【“布匹、陈米、次瓷......全部折价,低价处理给商人,或直接发给穷苦的军户家属,也算‘皇恩浩荡’了!”】
【倪元璐听得眉头紧锁:“这......这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疲于应付,绝非长久之计,更谈不上剿贼啊!”】
【“长久之计?剿贼?”】
【张缙彦惨笑,“倪部堂,你我都清楚,大明......还有‘长久’可言吗?皇上都那个态度了......我们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把这四十万两‘花’出去,别让它烂在手里,别让军队立刻哗变,别让京城明天就乱起来......就是你我如今唯一能做的了!”】
【两人商议已定,虽然明知是自欺欺人,但也只能如此。随即联署了奏章,将这份“处置方略”呈报大内。】
【崇祯很快批复,依旧是那平淡到极点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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