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光阴,竹林小筑的炊烟愈发绵长。药圃被林墨打理得郁郁葱葱,新栽的草药与老株甘草相映成趣;竹院东侧加盖了几间厢房,唐柔的暗器工坊、阿竹的练剑场错落有致;苏晚晴的琴声每日清晨都会随山雾飘散,与玄机子的讲道声、弟子们的嬉闹声交织成诗。
林砚收了三名弟子,大弟子青禾沉稳,习得流云剑法精髓;二弟子石砚灵动,偏爱唐柔传授的暗器之术;小弟子溪月是孤女,身具慧根,跟着苏晚晴修习内功,也常缠着陆墨辨识草药。这日午后,溪月在药圃角落发现一块刻着骷髅纹的玉佩,跑来请教林砚时,他指尖触到玉佩的瞬间,脸色骤变——这是幽冥阁核心弟子的信物,三年前断魂崖一战,这类信物早已随尸身焚毁殆尽。
“师父,怎么了?”溪月见他神色凝重,小声问道。
林砚将玉佩攥紧,目光扫过院中嬉笑的弟子们,沉声道:“去请各位前辈来前厅议事。”
玄机子抚着玉佩上的阴刻纹路,眉头紧锁:“这玉佩是用玄铁碎屑所铸,虽能量微弱,却能感应崖底封存的玄铁。看来,有人找到了断魂崖的遗迹。”
苏晚晴指尖划过琴弦,发出一声轻颤:“三年前我们炸毁了崖底通道,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除非……”
“除非是当年幽冥阁的余孽。”唐柔接口道,指尖已扣住三枚透骨钉,“当年黑袍阁主死后,他的师弟‘血影’并未现身,江湖上一直有传言说他带着残部隐匿了。”
阿竹攥紧腰间短刀,眼中满是坚定:“不管是谁,敢来觊觎玄铁,我定不饶他!”
林墨沉吟道:“玄铁戾气极重,若无纯阴之血引导,强行触碰只会被反噬。但如果血影找到了方法……”
话未说完,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竹林的宁静。一名身着青衫的信使跌跌撞撞冲进竹门,胸口插着一支黑色羽箭,气息奄奄:“林……林公子,青竹村……遭劫了!”
众人心头一震。青竹村是老村长的故土,也是他们当年守护经文的起点,这些年一直与竹林小筑互通音讯,向来安宁。林砚扶起信使,喂下一粒疗伤丹药:“慢慢说,是谁动的手?”
“是……是一群黑衣人,戴着骷髅面罩,”信使咳着血,艰难地道,“他们问……问玄铁的下落,村民不肯说,就……就烧了村子……我拼死逃出来报信,他们还在追杀……”
话音未落,院外已传来破空之声。唐柔眼疾手快,拉着信使躲到廊柱后,数枚黑色羽箭钉在方才信使站立的地面上,箭尾刻着与玉佩相同的骷髅纹。林砚长剑出鞘,寒声道:“青禾、石砚,护着溪月和林墨前辈退回内院;玄机子前辈、苏姑娘、阿竹,随我出去看看!”
竹门外,三十余名黑衣人列成阵势,为首者身着血红披风,面容被阴影笼罩,手中握着一柄泛着暗红光芒的弯刀。看到林砚等人,他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林砚,别来无恙?当年断魂崖让你侥幸得手,今日,该偿还血债了!”
“血影?”玄机子拂尘一扬,“你果然还活着。幽冥阁已灭,何必执迷不悟?”
血影冷哼一声,摘下面罩,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黑袍阁主是我亲兄,他的仇,我必报!玄铁和《玄铁经》,我也势在必得!”
话音刚落,黑衣人便蜂拥而上。血影的弯刀招式狠辣,带着浓烈的血腥味,竟似融入了玄铁的戾气。林砚挥剑相迎,流云剑法与玄铁剑法交织,剑光与刀光碰撞,迸发出刺眼的火花。苏晚晴银针如雨,专挑敌人穴位;唐柔的暗器悄无声息,屡屡化解偷袭;阿竹虽武功不及众人,却凭借对幽冥阁招式的熟悉,在阵中辗转腾挪,为众人传递讯息。
血影的武功比黑袍阁主更显阴毒,弯刀上似乎淬了特制的毒药,林砚不慎被刀风扫中手臂,伤口瞬间发黑,力道也渐渐流失。“林砚,小心!”苏晚晴见状,射出一枚银针打偏血影的弯刀,同时飞身而至,掌心凝聚纯阴真气,按在林砚伤口处。
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手臂蔓延,林砚精神一振,运转内力逼出毒血。玄机子趁机祭出拂尘,拂尘丝缠住血影的弯刀,大喝一声:“阿竹,用老村长留下的破阵诀!”
阿竹应声而出,从怀中掏出一卷绢纸,高声念起口诀。这破阵诀是老村长当年专为破解幽冥阁阵法所创,随着口诀声响起,黑衣人阵脚大乱,动作变得迟缓。
林砚抓住机会,凝神聚气,长剑泛起幽蓝光芒,正是玄铁剑法的奥义。“血影,你的执念,该了了!”他纵身跃起,长剑直刺血影心口。血影挥刀抵挡,却被玄铁剑法的威力震得虎口开裂,弯刀脱手飞出。
就在此时,一名黑衣人突然引爆了身上的炸药,轰鸣声中,碎石飞溅。血影趁乱捡起弯刀,飞身而逃:“林砚,我还会回来的!断魂崖下,不止一块玄铁!”
硝烟散去,众人看着满地狼藉,脸色凝重。青竹村被烧,血影卷土重来,还透露了断魂崖下有更多玄铁的秘密,这意味着江湖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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