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矿场的骚乱虽已平息,但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与疯狂气息,却如同粘稠的墨汁,沉沉地压在每个知情者的心头。受伤的矿工被紧急送往城中医馆,幸免于难的则惊魂未定,被暂时安置休息。王籽丰、陆小凤、花满楼、司空摘星四人,并未在矿场久留,而是悄然返回了万象楼。
顶层静室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司空摘星烦躁地抓着他那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内奸!他娘的内奸!老子最恨这种藏在背后捅刀子的玩意儿!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非把他浑身骨头都拆下来不可!”
陆小凤靠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那两撇眉毛状的胡子,眼神锐利如刀:“矿场遇袭的时间,与我们被码头约会牵制的时间,衔接得天衣无缝。对方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甚至能预判我们会因为码头的线索而分散注意力。这个内奸,不仅存在,而且地位不低,能接触到核心的动向。”
花满楼坐在桌前,面沉如水。花家内部出现叛徒,这比外部的敌人更让他感到痛心和愤怒。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王兄,你既能洞察秋毫,可能找出这藏匿的鬼蜮?”
王籽丰没有立刻回答。他端着他那个硕大的马克杯,里面浓黑的咖啡早已冷却,他却浑不在意地呷了一口。他的意识,正沉浸在另一个维度——一个由无数【织影灵探】和【谛听虫】构建起来的、覆盖着花家核心区域及万象楼的、无形的信息海洋之中。
自从矿场事件后,他便悄然将监控的重点,转向了花家内部所有有可能接触到“金蕊墨兰”肥料、知晓矿场防卫布置、以及了解他们几人行程安排的人员身上。
海量的信息流,包括最细微的表情变化、最不经意的低声自语、最隐蔽的肢体语言、乃至心跳呼吸的微弱频率,都在【智械核心】的超级算力下,被实时捕捉、记录、分析、比对。
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但王籽丰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磁铁”。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只有司空摘星焦躁的踱步声和窗外隐约的风声。
突然,王籽丰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他闭着的眼睛睫毛颤动了一下。
“找到了。”他睁开眼,眸中没有任何得意,只有一种洞悉真相后的冰冷。
“谁?!”司空摘星猛地停下脚步,陆小凤和花满楼也瞬间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不是一个人,是几个环节的疏漏,被巧妙地串联利用了。”王籽丰放下马克杯,走到房间中央,他的意识操控着几只【织影灵探】,在空气中投射出一幅微弱、只有他们几人能勉强看清的光影图像。
图像中,快速闪过几个模糊的人影和场景。
“负责采购礼花肥料的仆役,收了黑市商人五十两银子,对肥料来源并未深究。”
“矿场的一个副管事,三天前在赌场欠下巨债,昨夜有人帮他还清了。”
“花家内院一个负责传递消息的丫鬟,与她城外表哥的密会中,多次提及七童和我的行程。”
图像定格,最终锁定在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在花家服务了超过二十年的老管事身上。他姓钱,主要负责一些库房管理和物资调配的杂务,平日里沉默寡言,毫不起眼。
“钱槐,花家库房管事之一。”王籽丰指着那光影中的人像,“他的儿子,三年前随花家商队前往西域,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沙暴。官方记录是如此。”
陆小凤眼神一凝:“有问题?”
“【智械核心】调阅并比对了当时所有幸存者的口供和地方官府的卷宗。”王籽丰语气平淡,却说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话,“发现了几处微小的、但无法用记忆偏差解释的矛盾点。综合所有信息,推演模型显示,钱槐之子死亡的真相,有高达87%的概率,是与瀚海国的一支小型马队发生冲突,被对方所杀。而当时带队的瀚海国小头目,姓氏正是‘孔雀’。”
“孔雀?!”司空摘星失声道,“那个孔雀王妃?!”
花满楼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他放在桌上的手,指节微微收紧。
王籽丰点了点头:“钱槐很可能知晓了部分真相,但他人微言轻,无法撼动与瀚海国有贸易往来的花家,更无法向势力庞大的孔雀族复仇。这份丧子之痛与无能为力的怨恨,积压了三年,成为了他心灵最脆弱的缝隙。”
光影图像再次变化,显示出一些断续的对话片段和钱槐独处时,面对西方,那充满刻骨仇恨的眼神。
“而这条缝隙,被‘铁鞋’,或者说,被模仿者铁鞋背后的势力,精准地抓住了。”王籽丰继续道,“他们接触了钱槐,许诺可以帮他复仇,对付花家,对付……所有与瀚海国交好的人。代价,就是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信息。”
“比如肥料入库的记录,矿场护卫换防的时间,以及……我们何时会因码头的线索而被引开。”陆小凤接口道,声音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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