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们摇着蒲扇,眯着眼打量;
年轻的店主或伙计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眼神里充满了惊艳和好奇;
几个玩耍的孩子也停止了追逐,愣愣地看着这个像画报里走出来的漂亮姐姐。
窃窃私语声在空气中浮动:
“哎哟,这姑娘……真俊啊!”
“穿成这样来我们这地方?拍戏的吧?”
“那高跟鞋,踩在这石头上,啧啧,脚不疼吗?”
“拉个车,装的啥呀?这么花哨……”
林薇早已习惯了这种目光洗礼,她神态自若,甚至对着几个盯着她看的小孩子友好地笑了笑,换来他们害羞地躲到大人身后。
她一边拉着小推车,一边不忘对着手机直播:
“朋友们,看,这就是青溪古镇了!是不是很有味道?石板路走起来确实需要点技术,不过风景值得!空气里都是故事的味道。”
阿秀走在林薇身边,感受着周围投来的目光,脸上带着点与有荣焉的骄傲,又有点替林薇不好意思。她低声介绍着:
“这条是主街,叫长宁街,以前最热闹了。你看那个高高的木楼,以前是茶楼,说书的、唱戏的都在那儿。现在嘛……”
她指了指前面一个挂着“老茶馆”牌匾但门可罗雀的铺子,
“也就卖点茶叶了。”
两人又走了一段,林薇的目光被街边一家铺子吸引。
那铺子门脸不大,黑底金字的招牌写着“济生堂”三个古拙的大字。
门是敞开的,一股浓郁而独特的、混合着植物根茎叶花果的复杂气味从中飘散出来,清苦中带着一丝回甘的芬芳,正是刚才在街上闻到的药香来源。
更吸引林薇的是柜台后的情景。一位穿着洗得发白、盘扣整齐的深蓝色土布褂子的老医师,正坐在一张宽大的、油光发亮的木案后面。
他头发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癯,眼神却异常清亮有神。
此刻,他正微微低着头,全神贯注地捻弄着手里的一把东西。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格栅窗棂,在他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飞舞。
“那是陈伯,”
阿秀小声介绍,语气里带着尊敬,
“我们镇上的老药工,在这‘济生堂’坐堂几十年了,懂的可多了!头疼脑热、跌打损伤,找他准没错。”
林薇点点头,被老人专注的神情和空气中那股宁静厚重的药香所吸引。她停下脚步,对阿秀说:
“阿秀姐,你先回去吧,篮子也挺沉的。我进去看看,闻着这药香,感觉走了半天的疲惫都散了些。”
她指了指药铺。
阿秀看看她,又看看药铺,爽快地说:
“行!我家就在前面不远,门口有棵大桂花树的就是!你要是累了渴了,随时过来啊!”
她拎着湿漉漉的竹篮,朝林薇挥挥手,继续向前走去。
林薇将小推车小心地停在药铺门外不挡路的地方,整理了一下裙摆,这才迈步走进“济生堂”。药香更加浓郁了,仿佛有形的丝线,温柔地将人包裹。
铺子里很安静,只有角落里传来轻微的、有节奏的沙沙声。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同样穿着整洁布褂的年轻学徒(后来知道是陈伯的孙子小陈),正低着头,双手握着药碾子的木柄,一圈一圈耐心地碾磨着铜臼里的药材。
那专注而重复的动作,本身就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她走到柜台前,没有立刻出声打扰。
陈伯手里捻弄的,原来是一簇带着翠绿藤蔓和细小白花的植物。
花朵细小而密集,初开时洁白如雪,靠近花心处又晕染开淡淡的嫩黄,散发着一种极其清雅、微带凉意的香气。
藤蔓细长柔韧,带着点毛茸茸的触感。
老人布满岁月痕迹的手指,正仔细地将那细密的花朵从藤蔓上轻柔地剥离下来,动作娴熟而轻柔,仿佛对待婴儿。
“老先生,打扰了。”
林薇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由衷的欣赏,
“您手里这是……金银花吗?真漂亮。”
她认出了这种常见的药材。
陈伯闻声抬起头。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林薇过于精致的穿着上,眼中掠过一丝和街上其他人相似的讶异,但这份讶异很快被一种阅尽世事的平和所取代。
他的眼神温和,像沉淀的深潭,并无探究,也无排斥,只是平静地点点头:
“姑娘好眼力。正是金银花,又叫忍冬。”
他的声音不高,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却字字清晰,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将分好的花和藤蔓分别放在两张干净的黄草纸上。
花朵洁白如雪堆,藤蔓翠绿虬劲。
“这花啊,”
他用手指点了点那堆洁白,
“性子寒凉,清热解毒最是好。嗓子疼、扁桃体发炎、风热感冒初起,煮点金银花水喝下去,见效快。”
他的指尖捻起一小簇花,递到鼻尖轻轻嗅了嗅,仿佛在确认它的品质。
接着,他又拿起一根带着叶子的藤蔓,指腹摩挲着藤上那层细密的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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