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薄雾尚未散尽,一声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叮当”声,便从王老蔫的工棚里传了出来,打破了桃源圩清晨的宁静。这声音不同于往日敲打石木的沉闷,带着一种金属特有的锐利和穿透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工棚里,炉火正旺,映得王老蔫和他两个徒弟的脸庞通红。那五十斤生铁被小心地切割下一小块,在炭火中烧得通红,然后被钳出,放在一个临时用坚硬青石打磨成的“铁砧”上。王老蔫赤着上身,肌肉贲张,挥舞着用硬木和石块捆绑做成的大锤,一下,又一下,奋力锻打着。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滴在炽热的铁料上,发出“刺啦”的轻响,化作一缕白汽。他的眼神专注无比,仿佛在雕琢世间最珍贵的艺术品。每一次敲击,都让那块暗红色的铁料改变一丝形状,火星四溅。
李清风站在工棚外,没有进去打扰。他听着这充满力量的声音,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这声音,是文明的声音,是力量的声音,更是桃源圩迈向新阶段的号角。
接下来的日子里,这“叮当”声成了圩子里最动听的背景音。
首先被打造出来的,是几把铁锄和铁镐的头部。当张勇等人将沉重的石锄换成装着铁头的崭新农具,奋力挥向坚硬的土地时,那切入土层的顺畅感和效率的提升,让这些老农几乎热泪盈眶。开垦新田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快了起来。
紧接着,是几把铁斧。砍伐木材、加工材料的效率也随之飙升。
而最让护卫队小伙子们眼巴巴盼望的,是那批铁枪头。王老蔫倾注了最多心血,将铁料反复锻打,去除杂质,最终打磨出十支寒光闪闪的三棱枪头。当这些枪头被牢牢安装在精心挑选的白蜡杆上时,一股肃杀之气顿时弥漫开来。
刘莽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冰冷的枪杆,对着草人试刺,轻易便能洞穿。
“好家伙!有了这玩意儿,再碰上黑山堡的骑队,老子也敢捅他个透明窟窿!”他兴奋地低吼,护卫队员们也个个眼神发亮,士气大振。
有了盐的充足供应,效果更是立竿见影。人们不再因为缺盐而乏力浮肿,体力恢复更快,干活的劲头更足。周婶严格按照李清风定下的标准,将盐作为重要物资配给,同时也开始尝试用盐腌制少量多余的肉食,以备不时之需。
内部实力在稳步提升,但李清风的忧患意识从未放松。他加大了巡逻的范围和频次,尤其是在通往北面黑山堡的方向,设置了暗哨。
这天下午,负责北面暗哨的护卫带回一个消息:发现有小股不明身份的人,在距离圩子约五六里外的山梁上,远远窥探了一阵,然后迅速离去。
“看清是什么人了吗?”李清风眉头微蹙。
“离得远,看不清衣着,但动作很利落,不像普通流民,倒像是……探子。”护卫回答道。
李清风的心沉了一下。是黑山堡的人吗?他们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好奇,或者,是那韩队正回去汇报后,引起了黑山堡更高层的注意?
“加强警戒。通知刘莽,护卫队夜间巡逻增加一班。”他沉声下令,“另外,让王老蔫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给我们那几架弩,也换上铁制的弩机部件和箭头,哪怕只是薄铁皮包一下木箭头也好。”
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与此同时,农业方面也传来了好消息。在灵泉水的持续滋养和李清风的科学管理下,第二批播种的改良稻长势极佳,稻穗饱满,远远超出了赵铁柱等老农的认知。眼看再有一个月左右,就能迎来一次丰收。那将彻底奠定桃源圩的粮食基础。
夕阳的余晖将桃源圩染上一层暖金色,忙碌了一天的圩子渐渐沉寂下来,只剩下灶房飘出的袅袅炊烟和远处工棚里隐约传来的、王老蔫还在琢磨铁器最后工序的零星敲打声。
李清风巡视完新垦田的引水渠,拖着略显疲惫但充实的身躯往回走。刚靠近自己那间稍大些、也兼任议事功能的茅屋,就听到里面传来稚嫩而认真的声音。
“……这个字念‘田’,就是我们种稻子的地方。哥哥说,有了田,大家才不会饿肚子。”
是妹妹小丫的声音。
李清风放轻脚步,透过虚掩的柴门望去。只见屋内泥土地面扫得干干净净,弟弟石头和妹妹小丫正并排坐在一个小木墩上,面前用木炭在平整的沙盘上划拉着。小丫手里拿着一根细小的树枝,正模仿着李清风平日教他们的样子,在沙盘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一个“田”字,小脸板着,神情异常专注。
比小丫大两岁的石头,则拿着块粗布,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靠在墙边的那支铁头长矛。他的动作还很生疏,却极其认真,连矛杆上的木纹都要顺着擦拭一遍,眼神里充满了对这支强大武器的向往和爱护。那是李清风特意带回来,准备晚上再打磨一下的。
“哥哥说,等我们认识好多好多字,以后就能看懂他画的那些图,能算清楚咱们圩子里有多少粮食,还能……还能学更大的本事!”小丫继续说着,语气里满是崇拜和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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