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风巡视时看到那本如同天书般的“农曹档案”,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将“普及识字”提上了日程。
工曹王老蔫的烦恼则在于“标准化”。李清风要求工坊出产的铁器、砖瓦都要有统一规制,尤其是箭头、枪头,要能互换零件。
这可苦了那些习惯凭手感打造的老师傅。王老蔫拿着李清风给的、刻有标准尺寸的木尺,在工棚里来回巡视,时不时就吼一嗓子:“张三!你这枪头又厚了半分!跟你婆娘烙饼呢?重新打!”“李四!砖坯歪了!眼斜了还是手抖了?”
工棚里整天回荡着他的咆哮声,徒弟们私下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王尺子”。有一次,一个年轻气盛的学徒被打回三次后,忍不住嘟囔:“差不多就行了呗,反正捅到人身上都一样疼……”被王老蔫听见,追着撵了半个工棚,最后还是那学徒灵机一动,躲到了那尊歪脖子石狮子后面,王老蔫绕着狮子转了三圈没抓住,气得直跺脚,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兵曹刘莽面临的则是“幸福的烦恼”。随着桃园县名声在外,前来投军吃粮的青壮多了起来,但素质参差不齐。
刘莽严格按照李清风的要求练兵,站军姿、走队列、听鼓声进退。
一些刚放下锄头的流民哪里受过这个约束,队列走得歪七扭八,气得刘莽天天黑着脸。一次演练长矛方阵前进,前排一个新兵太过紧张,听到“进”的口令后非但没有向前刺,反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结果矛杆戳到了后排同伴的鼻子,顿时鼻血长流,阵型大乱。刘莽额头青筋直跳,罚全体加练。
自己则亲自给那流鼻血的倒霉蛋止血,一边手忙脚乱地按着对方的后颈,一边低声骂骂咧咧:“直娘贼……老子带兵比打铁还累!”
户曹周婶的摊子最杂,也最是鸡飞狗跳。她不仅要管理粮仓、物资分配,还要负责登记户籍、调解纠纷。
今天张家媳妇抱怨李家多领了一捆柴,明天赵家小子和钱家娃为了争抢一个从河滩捡来的光滑鹅卵石打得头破血流,都要闹到周婶这里来。
周婶充分发挥了中年妇女的智慧和魄力,往往一手拿着饭勺(她习惯在厨房处理公务),一手叉腰,声音洪亮地断案:“都闭嘴!张家媳妇,你上个月贡献点少了三点,当我不知道?李家多领的柴,从他家下月份额里扣!”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为了个破石头打架?石头没收,统统给我去扫茅厕!”其断案之迅速,处罚之“接地气”,令人叹为观止,却也十分有效,圩内(现在该叫县内)的鸡毛蒜皮小事很快就能平息。只是苦了那两个打架的娃,捂着屁股去扫茅厕时,还在互相瞪眼。
李清风看着这混乱却充满生机的一切,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慨。
他知道,从流民团体到有效管理的政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些看似可笑的摩擦和混乱,正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他并没有过多干涉,只是在关键时刻给予指导,比如开始组织夜校教识字,帮助王老蔫完善测量工具,协助刘莽编写更浅显易懂的练兵手册,支持周婶建立更清晰的物资台账。
桃园县,就在这磕磕绊绊、笑料百出的日常中,一点点地夯实着根基,艰难却坚定地,向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县”蜕变。
而那歪脖石狮子,依旧静静地矗立在议事堂门口,咧着残缺的大嘴,仿佛在嘲笑着,又仿佛在鼓励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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