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嵩山山脉如同一条沉睡的巨龙,脊背嶙峋,小道蜿蜒其间,几不可辨。
李清风率领的桃源郡主力,抛弃了所有不必要的辎重,只携带十日干粮和必备的军械,如同一条沉默的溪流,悄无声息地在这巨龙的鳞甲缝隙中穿行。
士兵们口衔枚,马裹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山势陡峭,时而需要手足并用,时而需侧身挤过仅容一人的窄缝。
汗水浸透了衣甲,荆棘划破了皮肤,但没有人抱怨。一种异样的亢奋与决绝支撑着他们。他们知道,这是一条没有退路的征途,前方要么是泼天的功业,要么是万丈深渊。
李清风走在队伍的前列,与普通士卒一同攀爬。荀岳紧随其后,这位文士军师此刻也展现出了惊人的坚韧。
刘莽和拓跋野如同两只警惕的猎豹,一左一右,负责探路与警戒。宇文肱和陈到则压住中后队,确保无人掉队。
“主公,按此速度,再过两日,便可出轩辕关,直抵洛阳西郊。”荀岳压低声音,借着微弱的星光查看着一张简陋的羊皮草图。
李清风点了点头,抹去额角的汗水,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前方黑暗的峡谷。“传令下去,再坚持一下。出了山,便是海阔天空!”
与此同时,潼关方向,战鼓擂动,旌旗蔽日。
马铮亲率西凉大军,摆出全力进攻的架势。无数的云梯、冲车被推向关墙,箭矢如同飞蝗般在空中交织。
西凉铁骑在关前来回驰骋,扬起漫天尘土,喊杀声震天动地。
潼关守将牛辅,是董燎的女婿,素以勇悍着称,但面对西凉军如此凶猛的攻势,也不禁心惊肉跳。他一面指挥部下拼死抵抗,一面向洛阳连连派出快马求援。
“马铮这厮疯了不成?刚得了诏安,就敢反噬?!”牛辅在关楼上气得跳脚,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将所有预备队都调上了关墙。
洛阳,永安宫。
此时的洛阳,虽经董燎多年经营,恢复了几分旧都气象,但在这突如其来的“危机”面前,依旧显露出内在的虚弱与慌乱。
太师府内,董燎正与心腹谋士贾胥商议政务。如今的董燎,年近五旬,身材肥胖,眼袋深重,长期的权势熏心让他脸上带着一股戾气与骄横。接到牛辅雪片般飞来的求援信,他起初并不在意。
“马铮小儿,疥癣之疾耳!得了名分,还敢聒噪?增兵潼关,给咱家顶住!”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
贾胥,年约四十,面容清瘦,眼神灵动中带着一丝阴鸷,他捻着鼠须,沉吟道:“太师,马铮此举,颇为蹊跷。他新得封赏,按理当回西凉整合势力,为何突然猛攻潼关?其志恐不在小。需防其与……其他诸侯有所勾连。”
“勾连?”董燎嗤笑一声,“韩罡、田穰那些鼠辈,已被天子诏书喂饱,此刻只怕已在回巢的路上!姬允老儿自身难保,李清风那个北地穷酸,咱家赏他个将军已是天恩,他还能翻天不成?”
他话音未落,又一匹快马浑身浴血,冲入洛阳,带来了一个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
“报——!太师!大事不好!轩辕关失守!一支不明身份的军队,打着……打着桃源郡的旗号,已出现在洛阳城西不足五十里处!”
“什么?!”
董燎猛地从座位上弹起,肥胖的身躯因为震惊而晃了一晃,脸色瞬间煞白,“桃源郡?李清风?!他……他不是退回北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轩辕关?!五十里?!这怎么可能?!”
贾胥也是脸色大变,失声道:“嵩山小道!他们定是走了嵩山小道!李清风……好大的胆子!好深的算计!他明面上北归,暗地里却行此险棋!与马铮东西呼应,这是要……直取洛阳啊!”
殿内一片死寂,只剩下董燎粗重的喘息声。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被他刻意羞辱、只封了个杂号将军的北地郡守,竟然有如此魄力和狠劲!更想不到,对方会与桀骜不驯的马铮联手!
“太师!敌军兵临城下,洛阳守军不过万余,且久疏战阵,如何抵挡?”一名将领惊慌道。
“慌什么!”董燎强自镇定,但声音已然变形,“紧闭四门!所有守军上城!快!向各地传令,火速派兵勤王!尤其是并州、河内的兵马!”
然而,命令刚刚传出,坏消息接踵而至。
“报——!西凉军攻势更猛!牛辅将军快顶不住了!”
“报——!城西敌军已开始打造攻城器械,其先锋距城不足三十里!”
“报——!城中百姓听闻敌军来袭,人心惶惶,已有骚乱迹象!”
一连串的打击让董燎头晕目眩。他意识到,洛阳……守不住了!李清风和马铮这是有备而来,内外夹击!留守的这点兵力,根本挡不住如狼似虎的西凉铁骑和那些刚从汜水关血战中下来的桃源郡悍卒!
“太师!当断则断!”贾胥急声道,“洛阳不可守!当速速护送天子及百官,移驾陪都金陵!凭借长江天险,再图后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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