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如铁。李清风、马铮、荀岳,以及被允许参与核心军议的韩罡、姬允围在地图前。
连日来的对峙消耗着联军的粮草和耐心,更让人不安的是,潼关守将牛辅似乎异常沉得住气,任凭联军如何挑衅,只是固守不出。
“董燎老贼,莫非真想跟我们在此地干耗下去?”马铮有些不耐烦地敲着地图,“我军粮草虽暂时无忧,但终究是客军,久持不利。”
韩罡面带忧色:“马太守所言极是。我军新合,各部尚未完全磨合,若长期对峙,恐生变故。”他看了一眼李清风,意有所指。那些被收编的溃兵,人心浮动,确实是个隐患。
荀岳捻着胡须,沉吟道:“董燎并非沉得住气之人,其按兵不动,必有图谋。要么,他在等待援军;要么,他在策划更大的阴谋。”
李清风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地图上潼关和董燎大营之间的那片区域,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忽然道:“你们说,牛辅为何如此沉得住气?他难道不知,若董燎久攻不下我军,他潼关便是孤城一座?”
姬允若有所思:“清风的意思是……牛辅与董燎之间,或有我们不知的联络?”
就在这时,赵平快步走入帐内,低声禀报:“主公,我们派往潼关后山险僻小路的斥候回报,发现有小股身份不明的人马,试图绕行山岭,看方向,似乎是想要迂回到我军侧后!”
“果然!”李清风眼中精光一闪,“董燎明面上与我军对峙,暗地里却想派奇兵翻越山岭,与潼关守军前后夹击于我!”
马铮勃然变色:“好个奸贼!我这就带骑兵去剿了这帮鼠辈!”
“且慢!”李清风抬手阻止,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马太守,这未必是坏事。”
他看向众人,压低声音:“董燎想前后夹击,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众人一愣。
“没错。”李清风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道弧线,“他派奇兵绕后,必然与牛辅约定好了信号时间。我们可假意不知,甚至……故意露出破绽,引诱牛辅出关!届时,马太守的铁骑埋伏于侧,待其出关,一举夺关!只要拿下潼关,董燎的夹击之计便不攻自破,我军亦可据关而守,攻守之势瞬间逆转!”
马铮闻言,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妙啊!李郡守此计大妙!若能诱出牛辅,潼关必破!”
韩罡和姬允也露出振奋之色,但韩罡仍有些疑虑:“牛辅经此前败仗,颇为谨慎,如何能确保他一定会出关?”
李清风看向荀岳:“这就需要军师和……我们‘救下’的那几位,演一场好戏了。”
当夜,联军大营似乎出现了一些“骚动”。位于营地边缘、由原东平公田穰残部驻扎的区域,突然发生了小规模的“火并”,虽然很快被弹压下去,但争吵声和混乱持续了半夜,甚至隐约传来了“粮草不济”、“要散伙”的哭喊声。与此同时,中军大旗似乎也有些歪斜,巡夜的士兵也显得无精打采。
这些“恰到好处”的混乱,自然被潼关和可能存在的董燎细作看在了眼里。
第二天,约定的时间到了。联军大营依旧显得有些沉闷。午后,潼关关门突然洞开!牛辅果然亲率大队兵马,蜂拥而出,直扑联军看似松懈的侧翼!他脸上带着兴奋和狰狞,似乎已经看到了前后夹击、大破联军的场景。
“牛辅出关了!按计划行事!”了望塔上,李清风冷静下令。
联军“仓促”迎战,阵型似乎有些混乱,且战且退,将牛辅大军逐渐引诱得远离了潼关。
就在牛辅以为胜券在握,全力进攻之时,惊天动地的马蹄声从他毫无防备的侧后方响起!马铮亲率西凉铁骑,如同神兵天降,从预设的埋伏地点猛地杀出!铁蹄如雷,刀光如雪,瞬间就将牛辅大军的侧翼冲得七零八落!
“中计了!”牛辅魂飞魄散,想要回军固守潼关,但为时已晚!马铮的骑兵如同旋风般卷过,不仅截断了他的归路,更有一支精锐,在马岱的率领下,直奔洞开的潼关城门而去!
关墙上留守的少量守军试图关闭城门,但被马岱率领的死士死死挡住。后续跟进的桃源郡步兵在刘莽和拓跋野的狂吼声中,如同潮水般涌入了潼关!
“潼关!潼关破了!”关墙上,守军的惊呼声和联军的呐喊声响成一片。
牛辅见大势已去,肝胆俱裂,在亲兵的死命保护下,杀出一条血路,狼狈不堪地朝着董燎大营的方向逃去,连关城都顾不上了。
夕阳西下,那面象征着天险的潼关旗帜被粗暴地扯下,换上了联军的旗帜和李清风的“桃源自守”、马铮的“征西将军”大纛!
潼关,这座扼守关中与中原咽喉的雄关,终于易主!
消息传回联军大营,一片欢腾!尤其是那些刚刚经历惨败、寄人篱下的诸侯残部,更是激动不已,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李清风和马铮站在潼关巍峨的关楼之上,俯瞰着下方如同潮水般退入关内的胜利之师,以及远处董燎大营那一片死寂和隐约传来的暴怒咆哮,心中豪情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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