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炭火依旧,舆图前的身影却愈发凝练深沉。
“主公,羊毛之策成效显着,草原南下之危暂解,南方财富亦如预期般流入。”荀岳禀报着最新情况,语气中带着赞许,但也有一丝隐忧,“然,草原各部虽暂得安抚,但其根本仍在牧业,战马、牛羊仍是其命脉。我郡以金银、盐铁、布匹易其羊毛,虽能弱其战马之基,但若其察觉我意,或遇灾年,难保不会反复。且长期巨量金银流出,亦非绝对稳妥之策。”
钱广补充道:“军师所虑极是。南方市场对羊毛制品虽需求旺盛,但亦有饱和之日。需寻新的、更具控制力的货殖之道,既能持续从草原获利,又能进一步捆绑其经济,甚至……反向获取我郡所需之战略物资。”
李清风的视线在舆图上南北之间游弋,最终落在了代表江南、蜀中等地的区域,那里盛产一种如今尚不被广泛重视的植物——茶。同时,他的目光也扫过了桃源郡境内几处标注着高岭土矿藏的地点。
一个更加宏大、更具侵略性的商业战略,在他脑中逐渐清晰。
“荀先生,钱主事,王管事,”李清风转身,目光扫过三人,“我郡如今有盐、有布、有精巧之物。然,尚缺两样东西,若能掌握,便可真正扼住草原乃至南方经济之咽喉。”
“请主公示下!”三人精神一振。
“其一,乃‘茶’。”李清风缓缓道,“南方之茶,如今多为粗放采摘,简单晒制,或做药引,或煮作羹饮,未能尽显其妙。我欲改革制茶之法,使其香气清幽,滋味醇厚,便于携带储存,成为一种……令人饮之难忘、乃至依赖的雅物、珍饮。”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二,乃‘瓷’。我郡已有优质陶土,亦有高温窑炉。若能烧制出胎质细腻、釉色温润、清脆悦耳、洁白如玉的瓷器,其价值,将远超寻常陶器,可与琉璃争辉,甚至……犹有过之。”
王老蔫眼睛一亮,作为工匠头子,他对任何新技术都充满渴望:“主公,制茶之法,老蔫可召集善于农事、懂得焙制之人摸索!这瓷器……若能得您指点方向,俺们定然全力攻关!”
钱广则是迅速盘算起来:“茶与瓷,若真能如主公所言,达到那般境界,其利必厚!尤其对于崇尚风雅的南方士族和注重生活品质的草原贵族,吸引力毋庸置疑!”
荀岳沉吟道:“主公之意,莫非是想用这精制之茶与精美瓷器,替代部分金银,与草原交易?同时,亦可用其赚取南方更多财富?”
“不止如此。”李清风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北方,“草原缺什么?缺盐,缺铁,缺布匹,他们还会‘缺’我们精制的茶和瓷!而我们缺什么?缺大量的牛马牲畜以为畜力、充实骑兵,缺优质的皮革以制甲胄马具,缺奶制品以丰富军粮民食。”
他的手指在桃源郡与草原之间划了一条线:“我们可以设立一个固定的‘互市’,就用我们独有的盐、茶、瓷、布,去交换他们的牛、马、羊、皮革、奶疙瘩!减少金银的直接流出,以物易物,各取所需!此乃‘茶马互市’!”
“茶马互市!”钱广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妙啊!如此一来,我郡不仅能获得战略物资,更能将草原的经济命脉与我郡牢牢绑定!他们需要我们的茶和盐才能生活得更好,需要我们的瓷器和布匹才能彰显身份!而我们,则用这些他们眼中的‘奢侈品’和必需品,换回实实在在的国力!”
荀岳抚掌赞叹:“主公此计,更深于羊毛之策!羊毛之策是弱其兵,此计则是控其经济,收其利而强我身!长此以往,草原将愈发依赖我郡,再无南侵之力与之心!”
王老蔫也激动道:“主公放心!制茶与烧瓷之事,包在俺们工匠坊身上!”
战略既定,桃源郡这部庞大的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王老蔫亲自带队,一部分人深入江南,重金招募善于种茶、制茶的老师傅,同时在自己的试验田里尝试移栽茶树。另一部分人则扎进窑厂,根据李清风提出的“高岭土”、“釉料配方”、“控制窑温”等概念,日夜不休地试验新的烧造工艺。
与此同时,李清风授意钱广,开始逐步减少对草原的金银直接支付,转而用盐、布匹和少量桃源特产进行交易,为即将推出的茶和瓷做铺垫,并放出风声,桃源郡将有“天神饮用的玉露”和“雪山神灵使用的宝器”问世,吊足了草原各部的胃口。
春去秋来,望北城外试验田里的茶树终于冒出了新芽,而窑厂那边,在经过无数次失败,烧毁了不知多少窑次品后,终于在一个清晨,传来了震天的欢呼!
李清风闻讯赶到窑厂时,只见王老蔫和一群满脸烟灰、眼中却闪烁着狂喜泪光的工匠们,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批刚刚出窑的瓷器。
那是一种怎样的器物啊!
胎体洁白细腻,薄如蛋壳,对着光看,仿佛能透出影来!釉色是那种雨过天晴般的淡雅青色,均匀莹润,光滑如镜!器型端庄秀美,或为玉壶春瓶,或为斗笠碗,或为莲瓣纹盘,线条流畅,浑然天成。轻轻敲击,声音清脆悦耳,余韵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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