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口惨败的消息,如同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在每一个草原部落首领的心头,留下的不仅是鲜血淋漓的伤口,更是深入骨髓的寒意与恐惧。那陌刀碎马的恐怖场景,那铁骑冲阵的无敌威势,经由幸存者添油加醋地传播,已然在联军中化为了挥之不去的梦魇。桃源郡李清风,不再仅仅是一个占据富庶之地的南人军阀,而是演变成了一个足以威胁到整个草原生存的、前所未有的可怕敌人。
金帐王庭的大帐内,连续数日的争吵已然让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主战派的声音越来越弱,主和(实为退缩)的论调开始占据上风,但无论是战是和,一股更深的绝望感在弥漫——所有人都清醒地认识到,以目前桃源郡展现出的发展速度和军事实力,若任由其继续整合北地、消化战果,草原各部未来的生存空间将被无限压缩,最终难逃被逐步蚕食、吞并乃至灭亡的命运!
“不能退!也退无可退了!”单于阿史那·咄吉猛地站起身,他年轻的脸庞因焦虑和恐惧而显得有些扭曲,眼中布满了血丝,“今日我们退一步,明日李清风就会进一步!等到他彻底稳固了北地,打造出更多的陌刀和铁骑,到时候,这茫茫草原,还有我们各部儿郎的立锥之地吗?!我们会被赶尽杀绝,我们的草场会被他的农夫开垦,我们的神灵会被他的学说取代!我们,将成为草原上流浪的孤魂野鬼!”
这话如同重锤,敲碎了最后一丝侥幸。连最倾向于维持现状的乌维和兀术,也沉默了下来,脸上充满了凝重。他们享受与桃源郡贸易带来的好处,但他们更清楚,一旦失去武力的平衡,所谓的贸易红利不过是镜花水月,对方随时可以收回。
“单于……那,那我们还能怎么办?”一位中部首领声音干涩地问道,带着无助的茫然。
阿史那·咄吉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而决绝的光芒,他走到帐中悬挂的、描绘着更北方辽阔地域的粗糙皮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了几个方向。
“我们不能只靠自己的力量了!李清风不是一个人,他是一个正在崛起的怪物!要对付怪物,就需要召集更多的猎手!”
他的手指先点向东北方:“女真!那些生活在白山黑水间的林中猎人,他们弓马娴熟,悍不畏死,对南人的富庶早已垂涎三尺!我们可以许诺他们,攻破桃源郡后,北地的城池、工匠、女人,分他们三成!”
接着,手指移向西北:“鞑靼!草原西部的狼群,他们骑兵众多,来去如风,一直对金帐王庭的地位不服。我们可以许以重利,甚至……事成之后,共分北地!”
最后,他的手指指向了更遥远的西方,一个几乎只存在于传说和古老歌谣中的名字:“还有……柔然!虽然他们沉寂已久,但血脉犹存!派人去寻找他们的后裔,告诉他们,重现祖上荣光的机会到了!草原的雄鹰需要联合,才能撕碎这头南方的猛虎!”
联合女真、鞑靼、柔然!这是要将整个北方、东北、乃至西北的游牧、渔猎势力都拖下水!这是一个极其疯狂、风险巨大,但也是目前草原各部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抗衡甚至击败李清风的办法!
帐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单于这庞大的、近乎孤注一掷的计划惊呆了。这意味着要将巨大的利益分润出去,甚至可能引狼入室。但在灭亡的威胁面前,这些代价似乎又变得可以接受。
“好!就依单于!”塔塔尔第一个嘶声支持,他败军之将,急于雪耻。
乌维和兀术对视一眼,也缓缓点了点头。他们知道,这是饮鸩止渴,但若不喝,立刻就会渴死。
“同时!”阿史那·咄吉补充道,目光阴狠,“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外人身上!桃源郡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那些被李清风夺了盐铁之利的商人,那些被他打压的地方豪强,那些对新政不满的旧吏,都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力量!派人,携带重金,潜入桃源郡,找到他们!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愿意在内部起事,牵制李清风,事成之后,他们失去的,我们十倍偿还!甚至,可以让他们成为北地新的主人!”
胡萝卜加大棒,外联内诱!一条更为歹毒、规模也更加庞大的反击策略,在草原联军最高层达成共识。无数的使者,携带着单于的金刀令箭和许诺的空头支票(以及部分实实在在的金银),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女真、鞑靼的活动区域,以及更遥远的西方,同时也有一部分精锐的探子,再次冒险潜入桃源郡境内,去寻找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盟友”。
与此同时,在桃源郡新收复的“石岭镇”,一间看似普通的民宅地下密室内,几个神色惊惶又带着一丝贪婪的人,正围着一盏昏暗的油灯。他们是石岭镇原本的税吏头目、一个被没收了部分田产的本地乡绅,以及一个暗中与草原有勾连的皮货商人。他们刚刚接待了一位“不速之客”——一名草原联军派来的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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