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那场关于“蒸汽机”的授课,如同在墨衡和公输衍这两位大匠心中点燃了一簇永不熄灭的火焰。两人几乎是废寝忘食地投入到了小型模型的研究中,将作监最深处的那几间工坊,日夜传出金属敲打和奇异的嘶鸣声,被其他工匠私下称为“神机坊”,充满了敬畏与好奇。
然而,皇帝的思绪,却并未完全停留在那遥远的“蒸汽时代”。南方的暗流愈发汹涌,楚王刘表“清君侧”的檄文虽被压下,但私下里的流传却难以禁绝;秦王马铮在武关外的兵马调动日益频繁;吴王孙皓的水师,据“影”报,已初具规模,艨艟斗舰,游弋江面,气势不凡。
战争的阴影,如同北方冬日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在天际。李清风深知,仅靠现有的陷阵营、重骑、轻骑,固然能战,但要摧枯拉朽,减少己方伤亡,还需要更决定性的力量。
他想起了工坊里已经稳定生产,并严格管控的“炸药包”。这玩意儿威力巨大,但使用起来颇为不便,需要士兵冒死靠近投掷或埋设,且受天气影响较大。
“是时候,让火药的力量,投射得更远了。”李清风站在皇城最高的观星台上,望着南方,喃喃自语。
数日后,皇城西苑,戒备森严的武库重地。
这里不存放普通刀剑,而是大晟王朝最高军事机密的所在。除了皇帝和少数核心重臣、将领,无人能踏足此地。
今日,武库深处的空地上,气氛有些凝重,又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躁动。
皇帝李清风负手而立,依旧是一身利落的玄色常服。他身后,站着几位心腹重臣和将领:总揽政务的荀岳,陷阵营统领、虎背熊腰的刘莽,重骑兵统领、面容冷峻如刀的拓跋野,轻骑兵统领、眼神灵动的赵平。将作大匠墨衡和公输衍也在一旁,两人面前,放着几个用油布覆盖的、形状怪异的物件。
空地中央,则摆放着几个众人熟悉的黑火药炸药包,每个重约十斤,外面是厚实的油纸和麻绳捆扎,引信耷拉在外面。
“陛下,”荀岳微微蹙眉,看着那些炸药包,“此物威力虽巨,然使用险峻,临阵对敌,恐难发挥奇效。”他主要是担心士兵的伤亡和使用的可靠性。
刘莽却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脯:“丞相放心!这玩意儿够劲!上次演习,老子亲自带人摸过去放的,轰一声,那土墙就塌了半边!够那些南方的娘娘腔喝一壶的!”他嗓门洪亮,震得人耳膜发痒。
拓跋野冷哼一声,没说话,但眼神里对刘莽的莽撞颇不以为然。赵平则笑嘻嘻地道:“刘黑塔,你就吹吧,上次要不是跑得快,你那身新铠甲就得重新打漆。”
李清风没理会将领们的斗嘴,目光转向墨衡和公输衍:“开始吧。”
墨衡深吸一口气,和公输衍一起,揭开了油布。露出下面的东西,却让刘莽等人愣住了。
那不是什么精工细作的弩炮或者投石机,而是……几个其貌不扬,甚至有些粗陋的大铁桶?
铁桶口径约莫有海碗粗细,桶壁厚重,一端封闭,另一端开口,外面还带着几个粗糙的加强铁箍。旁边还放着几个同样粗糙的、圆盘形的木座子,以及几根长长的、带着丫杈的木杆。
“陛下,这……这是何物?”刘莽瞪大了牛眼,围着铁桶转了两圈,还用手指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响声,“打铁的废料?当钟敲都嫌声音闷!”
拓跋野也皱起了眉,显然对这“兵器”的外形极为失望。赵平则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荀岳倒是沉得住气,看向皇帝。
李清风淡淡道:“此物,朕称之为‘没良心炮’。”
“没……没良心炮?”刘莽差点咬到舌头,这名字也太……直白了吧?
“名字糙,理不糙。”李清风走到一个铁桶旁,“此炮原理简单,以这铁桶为炮管,内置发射药包,”他指了指旁边几个明显小一号、用细麻绳捆扎的定量火药包,“然后将这大炸药包,”他又指向那十斤重的大家伙,“塞进去,点燃发射药,便能将这炸药包抛射出去。”
他比划了一下距离:“依朕估算,用此物,可将这十斤炸药包,抛出两百步(约300米)开外!”
“两百步?!”刘莽猛地跳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陛下,您没说笑吧?这破桶子,能把这玩意儿扔出两百步?”他指着那沉甸甸的炸药包,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末将不信!绝对不信!这玩意儿要是能成,我刘莽把它吃了!”
拓跋野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怀疑几乎凝成了实质。赵平也咂咂嘴,觉得有点悬。荀岳则是眉头紧锁,在计算着这种投射方式带来的战术变革。
墨衡连忙解释道:“刘将军,此乃陛下亲授之法,我等已反复计算、小规模试验过原理,应当可行。只是这初次实射……”
“应当?可行?”刘莽大手一挥,更加不屑,“老子打仗,只信亲眼所见!陛下,让末将来试!要是这破桶子真能把炸药包扔出去,末将以后见了墨大师和公输大师,绕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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