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远处城市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以及地上那四个姿势扭曲、不省人事的混混身体作为这片寂静的注脚。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暴力过后的血腥与尘土味。
佑天寺若麦(Yutenji Wakana)站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她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男人。前一秒,她还清晰地记得他那如同猎豹般流畅而致命的动作,以及那双看待死物般冰冷的眼睛。可现在,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种极致的反差,比持续的暴力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她的嘴唇哆嗦着,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你……到底是谁?”
丰川清告的目光从那几个不省人事的混混身上挪开,转回到这个满脸惊惶的女孩身上。他脸上的冰冷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带疲惫和无奈的神情,仿佛刚刚那个出手狠辣的暴徒只是幻觉,眼前的他才是一个正常的、刚刚处理完一些麻烦事的市民。
他看了一眼她背后那个比她人还高的巨大架子鼓箱,以及她死死攥在手里的行李箱拉杆,那上面还挂着一个熊本熊的可爱挂件。他瞬间切换了模式,语气也变得随意起来,试图打破这凝固的气氛。
“我叫丰川清告。你不认识我也正常,”他挠了挠脸颊,眼神飘忽了一瞬,似乎在组织一个合理的说辞,“事实上……我也只是……嗯,我女儿看过你的美妆视频而已。”
他总不能解释自己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会因为需要情报而去特意关注一个十几岁少女的美妆频道,这听起来太可疑了。所以,只好让便宜女儿祥子出来背一下这口黑锅。
“我看你频道主页写的是熊本人,怎么,这是打算来东京读书?”他用一种长辈闲聊般的口吻问道,试图让自己显得人畜无害。
“啊……”佑天寺若麦的大脑显然还没从巨大的冲击中恢复过来。“美妆视频?女儿?”这些关键词让她一阵错愕,但对方准确说出她的家乡,又让她不得不信。
她下意识地将那巨大的架子鼓箱往身后藏了藏,仿佛那是她最后的堡垒,然后才小声地、戒备地回答,“啊……是的。”
“看你这样子,”丰川清告的目光扫过她风尘仆仆的行李和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将线索串联起来,“没有租到房子吗?这么晚了还在新宿……是考上了东京都立艺术学院?”
这个精确到学校的名字,再次让佑天寺若麦心头一震。她那点仅存的戒备,几乎要被对方这种“全知全能”的感觉击溃了。她紧紧地咬着下唇,脸上火辣辣的,羞耻感和挫败感涌了上来。
“我……我迟到了……”她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本来约好了下午和房东见面拿钥匙,结果因为睡过头错过下车的地点,加上不熟悉东京复杂的地铁线路,手机没了电,彻底迷了路,错过了约定的时间。
丰川清告了然地点点头,前一秒还是杀伐果断的凶神,后一秒就变成了有些无奈的、能理解年轻人窘境的普通大叔。
“没联系房东吗?”
这个问题,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佑天寺若麦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里让丰川清告甚至觉得带上了一丝哭腔:
“我......手机……没电了。”
丰川清告听到这个答案,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古怪。他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发出了一声极轻、却充满了疲惫与宿命感的叹息。
这剧本……怎么该死的熟悉。
合着你们熊本县来的、想在东京玩乐队追梦的小孩姐(注1),出场设定都必须是这个样子吗?先是睡过头,然后进不去自己租的房子,最后手机还没电?这是什么?某种地区限定的传统艺能吗?
他压下内心那股强烈的既视感,换上一种尽可能平淡的、纯粹出于逻辑的口吻问道:
“那你为什么不先去找个便利店或者咖啡馆,给手机充上电再联系房东?”
少女的身体猛地一僵,脸颊“唰”地一下涨得通红,羞耻、委屈、后怕……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当然想过!她当然是准备这么做的!她刚刚就是拖着这沉重的行李,想去找个地方充电,结果还没走几步,就被地上这几个社会渣滓给堵住了巷子……
她试图开口解释,但那等于再次承认自己的弱小与无助。她只能僵在那里,死死地咬着嘴唇。
丰川清告看着她这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再瞥了一眼地上那几个还在“挺尸”、造型各异的混混,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
现在的大喵老师,好像还没那么成熟啊......
他不再追问,只是无声地再次叹了口气。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佑天寺若麦完全看不懂的动作。
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几张万元大钞——上面印着福泽谕吉严肃的头像——然后像丢弃废纸一样,随手、甚至带着一丝嫌恶地,将它们散落在离他最近的两个混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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