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高大者,我无不蔑视。”
他低声念出了这句尼采的箴言,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绘名:凡过于高大者,您就退避三舍是吧?义父?】
脑海中,晓山绘名的声音不合时宜地跳了出来,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调侃。
【清告:绘名,你醒了?抱歉刚刚的事情,但这时候别……】
【绘名:行了行了,别在那儿自我感动了。这种中二台词留着去骗那些还在读的乐队小姑娘吧,对付这种人渣,不用上价值。赶紧动手,我还要回去睡觉。】
两个人格心意相通,丰川清告眼角抽搐了一下,有些肉麻的话他和绘名也不太好意思直接传达,虽然都能感觉到。
深吸一口气,那些属于“丰川清告”的文青病和属于“高松晃”的浑浊感被他强行压下。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因为恐惧而面容扭曲的所谓“天龙人”,心中涌起一股荒谬的疏离感。
在这个邦多利“大少女乐队时代”的世界里,秩序是音乐之上脆弱的窗户纸。武德充沛,文治废弛。财阀可以豢养私兵,极道可以管理街区,少女们背起吉他就能像革命军一样在大街上嘶吼。
而眼前这两个人,若家世子,弦卷少爷,别说此刻,就算是放在前世,那也是他这种做题家连鞋底都摸不到的存在。他们出生就在罗马,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着特权。
但此刻,在绝对的暴力面前,在这个没有任何监控、被内力封锁的私密包间里,他们的“高贵”脆弱得像一张湿透的纸巾。
如果不是系统的力量,不是这身【体质10】的皮囊和深厚的内力,自己敢站在这里吗?恐怕早就被门口那些保镖扔进东京湾喂鱼了。
但这世道本就魔幻。除非他们真的位列仙班,否则也挡不住匹夫一怒,挡不住那天晚上影山驾驶的那辆泥头车。
“呵……”
丰川清告忽然低笑出声。
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想起了那个为了什么劳什子“复仇”撞向花咲川的疯子影山。看来自己的理智值确实已经跌到了危险线,连思维都开始变得碎片化和极端。
“这位……同志!”
若公子疼得冷汗直冒,酒醒了大半。他也是个识时务的人,强忍着剧痛,试图用普通话套近乎,“有话好好说!你这中文……地道啊!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是哪个部门的?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我只是一个……”
丰川清告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喉咙里塞满了砂纸和铁锈,打断了他的求饶。
“……你们口中,该死的响町刁民罢了。”
“刁民?”
旁边的弦卷英治听到这个词,眼神一闪。他虽然听不到心跳,但多年在名利场打滚的直觉让他迅速判断出局势。
“咳咳……这位朋友。”
弦卷英治慢慢把那只拿着餐刀的手背到身后,脸上挤出一个属于生意人的和解笑容,“如果是响町那边的拆迁款或者安置问题,那都是家族里‘三房’的人在负责,跟我们‘二房’没有任何关系。我本人是非常同情底层民众的。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尽管开口。我和若公子在东京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若公子也赶紧附和,头点得像捣蒜:“对对对!就是就是!兄弟你有什么需要的?是要绿卡?还是要这个数的安家费?哪怕你想在银座开个店,也就是我一个电话的事!”
丰川清告看着他们,眼神悲悯又嘲弄。
“我不要钱。”
他松开按在若公子肩上的手,随意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满是泥垢的工装靴在昂贵的地毯上蹭了蹭。
“我只要一样东西——公道。”
“公道?”
若公子和弦卷英治同时愣住了。
这两个字在他们的字典里是生僻字。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利益交换,只有强弱输赢,哪来的公道?
这TM是什么复古的玩意儿?
弦卷英治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住餐刀,另一只手却从怀里掏出一本支票簿,动作行云流水。
“额,这位朋友。我懂,我懂。所谓的公道,不就是价码没谈拢吗?”
他迅速签下一串零,撕下支票,用两根手指夹着,轻轻推到桌子中间。
“这张支票是瑞士银行本票,无记名。上面的数字,足够你在东京买三套塔楼公寓,或者去夏威夷过下半辈子。今天这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能在这里遇到像先生这样身怀绝技的高人,是我弦卷某人见识短浅,这点钱,就当是交个朋友。”
丰川清告瞥了一眼那张轻飘飘的纸片。
五亿日元。
确实是一笔能买下很多“公道”的巨款。
他呵呵一笑,震动在胸腔里回荡,回味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看来两位还是贵人多忘事啊。”
他前倾身体,那张因布满胡茬而显得沧桑落魄的脸逼近两人,那双死寂的眼睛里倒映着他们惊恐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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