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刺骨。
林九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急剧下降,一种无形的压力攫住了他,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那东西散发出的怨气,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
换做别人,此刻恐怕已经魂魄不稳,甚至被活活吓死。
但林九只是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坟土味的空气。他的眼睛在黑夜里亮得惊人,那不是恐惧,反而像是……一种被挑衅后的不耐烦。
他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无脸女鬼,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踏了一小步,喉咙里发出一种低沉的、模仿野兽般的呜咽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滚远点。” “吵死了。” “再哭……撕了你。”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沙哑。没有念咒,没有画符,更没有拿出任何法器。只有最直接、最野蛮的威胁,配合着他那双在黑夜里灼灼逼人、仿佛蕴藏着某种远古凶性的眼睛。
那飘过来的白影,猛地一滞。
它似乎……愣住了。那浓密黑发后的冰冷视线,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惊疑不定。它从眼前这个年轻人类身上,感受到的不是恐惧和阳气,而是一种更原始、更可怕的东西。一种让它们这些阴邪之物本能战栗的气息。
它停在了原地,似乎在权衡。
林九不再看它,仿佛笃定了结果。他转过身,继续朝着王老憨家的方向走去,脚步甚至没有加快半分。
在他身后,那无脸的白影在原地扭曲了几下,最终发出一声极低极不甘心的呜咽,缓缓向后飘去,重新没入那片乱葬岗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哭声停了。
只有风声依旧呜咽,却仿佛失去了那份诡异的灵性。
林九走到王老憨家那低矮的土坯院墙外,拍了拍吱呀作响的木门。
“王叔,婶子,是我,九子。”
……
这一夜,对于鬼哭坳的守村人林九来说,依旧只是日常的一小部分。他不知道的是,村后山深处,那个被无数禁忌传说包裹、连他平时都下意识远离的洞穴深处,一丝微弱却霸道无匹的悸动,悄然蔓延开来,与他体内那自出生起就沉寂的某种东西,产生了第一次遥远的、微弱的共鸣。
命运的齿轮,开始缓缓转动。而此刻的林九,只是推开了王老憨家的门,面对着门内两张惊惶又带着一丝期盼的苍老面孔。
“九子来了……快,快进来,那水缸……它又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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