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该喝药了。”
阴冷的声音像毒蛇的信子，舔过沈清辞的后颈。
她猛地睁开眼，刺骨的寒意从身下的木板床直窜天灵盖。入目是破败的蛛网，鼻尖萦绕着霉味和……浓重的药味。
这不是她的出租屋。
她记得自己熬夜赶完设计稿，随手翻了本古早穿越小说当消遣，结果看着看着就断了电，再睁眼，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娘娘？”旁边的老宫女见她不动，又催了一句，枯瘦的手指捏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眼神里藏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沈清辞脑中瞬间涌入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她是大靖王朝的皇后沈清辞，丞相之女，三个月前嫁给少年天子萧彻，却因“不祥”被打入冷宫。原主就是被这碗“补药”灌得肝肠寸断，一命呜呼。
而这本书的剧情里，这位废后就是个活不过三章的炮灰，用来衬托皇帝白月光的善良，顺便给后续几位夺权的王爷当垫脚石……
“呵。”沈清辞低笑一声，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
想让她重蹈覆辙？做梦。
她可是看过整本小说的女人，知道这皇宫里谁是真老虎，谁是笑面狐，更知道眼前这碗药里加了什么料。
“放下吧。”沈清辞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威慑力。
老宫女愣了愣，似乎没料到这个一向懦弱的废后敢用这种语气说话，刚想发作，冷宫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群身着明黄宫装的内侍鱼贯而入，为首的太监尖着嗓子喊：“陛下驾到——”
沈清辞瞳孔微缩。
萧彻？他来干什么？
记忆里，这位少年天子冷酷寡情，对原主厌恶至极，三个月来从未踏足冷宫半步。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双云纹龙靴停在她面前。沈清辞缓缓抬头，撞进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
男人穿着玄色龙袍，墨发用玉冠束起，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像在看一件死物。
他就是大靖的皇帝，萧彻。也是这本书里，第一个对女主（原书白月光）产生占有欲的偏执狂。
“你没死？”萧彻的声音比他的眼神更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沈清辞心头冷笑。看来原主的死，他早就知道，甚至可能……就是他默许的。
她没回答，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苍白却勾人的笑：“托陛下的福，还活着。”
这一笑，像冰窖里开出的花，让萧彻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他印象里的沈清辞，永远是怯懦低头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兔子，何曾有过这般……带着刺的媚态？
“既然活着，就搬回中宫。”萧彻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清辞懵了。
剧情不对啊！按照书里的发展，原主死后，萧彻会立刻扶持白月光上位，怎么会突然让她回中宫？
旁边的老宫女更是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惨白如纸。
萧彻没看她，只是盯着沈清辞：“怎么？不愿？”
沈清辞迅速冷静下来。事出反常必有妖。萧彻突然改变态度，要么是为了利用沈家的势力，要么……就是有更大的阴谋。
但无论如何，离开这冷宫总比待着等死强。
她掀开薄被，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上，走到萧彻面前，微微屈膝：“臣妾遵旨。”
起身时，她故意踉跄了一下，看似虚弱无力，实则精准地“跌”向萧彻的方向。
在男人皱眉的瞬间，她又及时稳住身形，抬头时，眼眶微红，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倔强：“只是臣妾病体虚弱，怕是……会污了陛下的眼。”
萧彻的目光落在她光洁白皙的脚踝上，那里因为常年营养不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却透着一种脆弱的美感。
他喉结微动，破天荒地没有斥责，只是对身后的太监说：“传朕的旨意，让太医来中宫候着。再挑几个得力的宫女太监，伺候皇后。”
“是。”
沈清辞心中暗喜。第一步，成了。
可她没注意到，萧彻转身离开时，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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