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三月，桃花村成了一片粉色的海洋。沈清辞坐在院中的竹椅上，手里捧着一本医书，阳光透过桃树枝丫，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萧彻正在不远处劈柴，斧头起落间，动作沉稳有力，额角渗出的细汗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歇会儿吧，喝口茶。”沈清辞放下书，端起石桌上的凉茶递过去。
萧彻接过茶碗，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带着几分山野间的爽朗。“这柴得劈够，不然晚上烤桃花酥可就没柴火了。”他笑着擦了擦汗，目光落在沈清辞手边的医书上，“还在看云姑娘留下的毒术注解？”
“嗯，”沈清辞点头，指尖划过书页上的字迹，“她写得很详细，连蓬莱阁最隐秘的‘蚀心蛊’解法都有记载。只是……”她顿了顿，眉头微蹙，“这页末尾的批注很奇怪，说‘噬灵诀非止残卷，全本藏于东海归墟，与星核相生，可撼天地’。”
萧彻的动作顿了顿：“东海归墟？和归墟石同名，难道有什么关联？”
“不知道。”沈清辞将书页抚平，“或许只是巧合。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她望着院中飘落的桃花瓣，眼中满是安宁——经历了太多厮杀，她只想守着这份平静，再不想卷入江湖纷争。
萧彻握住她的手，指尖的薄茧蹭过她的掌心：“你想怎样，我们就怎样。只是若真有关于归墟石的秘密，迟早会找上门来，不如早做准备。”
话音刚落，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大嗓门：“清辞姐！萧大哥！我们来啦！”
沈清辞和萧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是石敢当。
果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石敢当扛着个大包袱，兴冲冲地闯了进来，身后跟着翠儿，她手里提着个食盒，脸上带着腼腆的笑。
“你们怎么来了？”沈清辞起身迎上去。
“这不是想你们了嘛！”石敢当把包袱往桌上一放，打开来，里面竟是些京城的点心和布料，“翠儿说江南的料子好，非要拉着我来给你送些新花样，说是做件桃花裙肯定好看。”
翠儿脸颊微红，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别听他胡说，是王老伯让我们来的。他说京城最近不太平，有批海外来的怪人在打听归墟石的消息，怕你们这边出事。”
沈清辞和萧彻的脸色同时沉了下来。
“海外怪人？”萧彻追问，“什么样的怪人？”
“听说是穿着银色的铠甲，说话叽里呱啦的，手里拿着能喷火的管子。”石敢当比划着，“王老伯说他们在码头伤了好几个渔民，官府都不敢管，好像是冲着什么‘海眼’来的。”
“海眼？”沈清辞心中一动，想起云舒批注里的“东海归墟”，“难道和归墟有关？”
翠儿打开食盒，里面是刚出炉的桂花糕，香气瞬间弥漫开来。“王老伯还让我把这个带给你。”她从食盒底层拿出一个用油布裹着的东西，递到沈清辞面前，“说是从沈将军旧府的暗格里找到的，像是半张地图。”
沈清辞接过油布，展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那确实是半张地图，上面绘制着东海的航线，标注着一个名为“归墟岛”的地方，岛中央画着一个漩涡状的图案，旁边用朱砂写着三个字：海眼阵。
“这地图……”萧彻凑近一看，指着漩涡旁的小字，“这符文和启灵纹很像，只是更复杂些。”
石敢当凑过来，挠着头：“这地方听着就瘆人，咱们不去行不行？”
沈清辞将地图折好，放在怀里：“恐怕由不得我们。那些海外怪人既然在找归墟石，肯定也知道归墟岛。若真让他们得到噬灵诀全本，再结合星核……后果不堪设想。”
萧彻点头：“明日我们就动身去东海。敢当，你和翠儿留在桃花村，若是有消息，我们会派人送信回来。”
“那怎么行！”石敢当立刻急了，“说好一起闯的，你们不能把我落下！我石敢当别的本事没有，扛刀挡箭还是能行的！”
翠儿也轻声道：“我也想跟着去。王老伯教了我些解毒的法子，或许能帮上忙。”
沈清辞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心中一暖。她本想让他们避开危险，却忘了这份并肩作战的情谊，早已让他们成了彼此放不下的牵挂。
“好，一起去。”她笑着点头，“但路上必须听指挥，不许莽撞。”
“没问题！”石敢当拍着胸脯保证，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当晚，四人坐在院中，就着月光商量行程。萧彻从包袱里翻出一张东海的海图，指着其中一处海湾：“我们从这里坐船，大概五日能到归墟岛附近。只是那片海域风浪大，还有海盗出没，得找个熟悉水路的向导。”
“我知道有个人能帮忙。”翠儿突然开口，“我爹以前的船工老周叔，就在附近的渔港讨生活，他跑了一辈子船，对东海的水路了如指掌。”
“太好了！”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明日一早，我们就去找周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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