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
赵铁柱在电台里的嘶吼,被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所吞噬!
“轰——隆——!!!”
第一发75mm山炮炮弹,精准地落在了林远山刚才所在的、两千米外的狙击阵地上!
岩石与泥土被黑色的火光高高掀起。
林远山甚至来不及回头多看一眼,他那训练了三个月的、冰冷的狙击手直觉告诉他——日军的炮兵观察员,已经通过他那五枪(三八式)的火光,大致锁定了他们的区域。
“快!B计划路线!进黑龙潭!走!”
林远山一把拉起还在发愣的小石头,后者赶紧背上了那台沉重的步话机。
“妈的!那帮炮兵是瞎了吗?!”
一声怒吼。陈虎和王麻子从桥墩下的烟尘中冲了出来,两人像刚从灶坑里爬出来,满脸黑灰。陈虎的眉毛都被燎掉了一半,正兴奋地大吼。
“他们没瞎!”林远山迎了上去,声音冰冷,“他们在找我们!”
“汪!汪汪——!汪汪汪——!”
一阵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犬吠声,忽然从他们来时的峡谷口传来!那声音,不是一条两条,而是……一群!
“操!”陈虎的兴奋瞬间凝固,“鬼子的军犬?!”
“是军犬排!”林远山那双狼一样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他不是怕死。
他是猎人。他知道,在这片山里,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猎犬”,远比一个排的步兵更可怕。人,会被地形迷惑;但气味,不会。
“风语者!”电台里传来赵铁柱急促的声音,“北村的‘猎犬’!是追踪专家!你们跑不过的!必须想办法……咳咳……”
“赵大哥!”
“……别管我!听王麻子的!”赵铁柱的声音断断续续,“他是‘鬼’……他有办法……快!”
电台,陷入了死寂。
林远山猛地回头,看向那个总是在笑、却比谁都阴冷的“鬼手”。
王麻子没有慌。他只是停下脚步,闭上眼,迎着风,用力地吸了两口。
“至少六条。黑背(狼青)和狼犬的杂种。它们顺着咱们的火药味和血腥气(林远山打死的士兵)来的。”王麻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往这边走!”
他没有选择那条最快的、翻越山脊的A计划路线,而是猛地一拐,钻进了一条荆棘丛生的、通往下方河谷的岔路。
“王麻子!你疯了?!”陈虎吼道,“那是‘黑龙潭’!要多绕十里地!”
“就是要多绕!”王麻子在前面开路,声音飘忽,“那条河,通着山里的硫磺泉!水……是臭的!能盖住咱们的人味儿!”
战术变量:嗅觉阻断(Scent Break)。
“走!”林远山立刻明白了。
四个人,在齐腰深的灌木丛中疯狂突进。军犬的吠叫声在身后如同催命的鼓点,越来越近。
“快!过河!”
十分钟后,四人冲到了“黑龙潭”边。
这是一条湍急的、泛着白沫的溪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
“陈虎!你和小石头,先过河!把鞋底和裤腿上的泥,全洗干净!到对岸警戒!”王麻子下达了命令。
“那你呢?!”
“我得……给这群畜生,留点‘好东西’。”
王麻子嘿嘿一笑,从他那个破烂的、仿佛能掏出一切的“百宝袋”里,抓出了两把……粉末。
“这是什么?”林远山问。
“烟草末子,混上磨碎的干辣椒粉。还有……”王麻子又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黑乎乎的、带着腥膻味的颗粒,“……狼粪。晒干的。”
“狗,最恨狼。它们闻到这个,要么夹着尾巴不敢过来,要么……就会发疯。”
“小石头!”王麻子喊住那个刚要过河的少年,“你,跟我来。我们得给它们布个‘迷魂阵’。”
战术变量:嗅觉诱饵(Scent Decoy)。
王麻子抓着小石头,没有立刻过河。而是抓着那把刺鼻的粉末,沿着河岸,朝着错误的方向,猛地冲刺了五十米。
“教官……我们……”
“别问!撒!”
王麻子将粉末狠狠地洒在草丛中,制造出一条“假的气味踪迹”。
“汪汪汪!”
犬吠声已经近在咫尺!林远山甚至能听到它们爪子扒拉碎石的声音!
“回来!过河!”
王麻子和小石头猛地折返,冲进了冰冷的、散发着硫磺味的溪水里。
“快!把粉末撒在对岸的草丛里!这是最后一道防线!”王麻子将另一包粉末扔给了小石头。
小石头只有十五岁。他背着沉重的电台,刚从齐胸深的激流里爬上来,浑身冻得发抖。他听着身后那越来越近的、如同地狱恶犬般的狂吠,他那张满是雀斑的脸,吓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抓着那包粉末,连滚带爬地冲上了河岸。
“快!撒啊!”陈虎在后面掩护,急得大吼。
“我……我……”
小石头太慌了。他忘了自己脚下,是一片被水冲刷过的、长满了青苔的鹅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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