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一脚迈出老林家那腐朽的门槛,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屋外,是另一个世界。
空气里不再是那股令人作呕的霉味而是混杂着泥土芬芳和牲口粪便的、鲜活的乡村气息。他贪婪地吸了一口那粗粝的空气涌入肺里,像是给一堆即将熄灭的炭火浇上了一勺滚油让他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
他出来了。
他终于从那个禁锢了他两辈子的、不见天日的牢笼里,走了出来。
此时正值傍晚上山下地干了一天活的村民们扛着锄头三三两两地往家走。林山家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像一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池塘,早就吸引了全村的注意。
当林山那瘦削却挺拔得像一杆标枪的身影扛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猎枪,从那扇门里走出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聚焦了过来。
“出来了出来了!是林家那小子!”
“老天爷,他真扛着枪出来了!这是要干啥去?”
“你看他那眼神,我的娘跟要杀人似的。刚在屋里头肯定打大仗了!”
村头的大槐树下,是红松屯的消息集散中心。村妇女主任外号“李大嘴”的婆娘正唾沫横飞地向一群闲汉和婆姨们广播着她刚打探到的“内幕消息”。
“还能为啥?跟刘兰芝那婆娘闹翻了呗!我可听得真真的说什么要分家,净身出户呢!这孩子八成是被逼疯了!”
一个叫赵二狗的年轻村民撇撇嘴不屑地说道:“疯了?我看是傻了。就他那老实巴交的性子,离了那个家他能活过三天?刘兰芝再刻薄好歹有口饭给他吃。”
“不好说啊…”旁边一个抽着旱烟的老人,赵大爷忧心忡忡地看着林山远去的背影“你们看他走的方向那是往后山老林子里去的。这天都快黑了他一个半大孩子扛着把破枪进山…别是想不开,要寻短见吧?”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在这个年代日子再苦,也没人敢轻易拿生死开玩笑。被后妈逼得活不下去愤而进山寻死这可是能传遍十里八乡的大新闻。
一时间所有看向林山的目光都变了从看热闹,变成了怜悯、同情还有一丝丝的幸灾乐祸。
对于身后那越来越响亮的议论,林山充耳不闻。
那些声音就像一群恼人的苍蝇嗡嗡作响却再也无法让他产生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那条通往大山深处的土路以及路的尽头,那片如巨兽般匍匐在天际线下、苍茫无尽的林海。
在别人眼中,那是充满未知和危险的禁地。
但在林山眼中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家是他唯一的生路是他未来帝国的疆场!
他无视了所有指指点点的目光步伐沉稳而坚定一步步地走出了这个禁锢了他十八年的村庄,走向了那片墨绿色的山林。
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被山脊吞没,山脚下的光线迅速暗淡下来。
一踏入林区,周遭的空气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度。高大的红松和白桦遮天蔽日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林子里很静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和脚下踩断枯枝的“咔嚓”声。
林山没有丝毫的慌乱和迷茫。
他的脚,仿佛认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凭借着前世二十多年“赶山”生涯积累下来的记忆他就像一个回到自己领地的王者,从容不迫。他没有走村民们常走的大路而是拐进了一条只有老猎人才能辨认出来的小径。
他记得,沿着这条路走上大概一里地有一片野兔子最喜欢打洞的草坡。
果然,没走多久一片半人高的茅草坡就出现在眼前。林山停下脚步,放下猎枪开始在草丛中仔细地搜寻。很快他就发现了几条被踩踏出来的、光滑的兽道。
他蹲下身从自己那双破了洞的解放鞋上小心翼翼地解下了一根还算结实的鞋带。然后他寻到一棵弹性十足的白桦树苗将其用力弯成一个弓形,用石头固定住。他将鞋带系成一个活套巧妙地布置在兽道正上方再用一根小小的木棍作为扳机,轻轻地卡住。
整个过程他的动作娴熟、流畅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老练得完全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这套简易的“吊套”只要有兔子经过头部或身体一碰到扳机被压弯的树苗就会瞬间弹直,将活套猛地收紧,把猎物吊在半空中。
做完第一个他又用同样的方法在附近另外几条兽道上,接连布置了三个陷阱。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林山没有停留继续往山里走。他记得在这附近的山壁上,有一个极其隐蔽的岩洞洞口朝南干燥避风,是他前世有一次被暴雨困在山里时无意中发现的。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凭着肌肉记忆,很快就在一处被藤蔓覆盖的岩壁下找到了那个记忆中的洞口。
洞不大,约莫七八个平方但足以容纳他一个人。他钻了进去一股干燥的、带着岩石气息的味道让他精神一振。
这里,就是他重生后的第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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