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黎明前渐渐停歇。宋晓倩将加密U盘放在审计特派员的办公桌上时,窗外正泛起鱼肚白。U盘里除了笔记本扫描件,还有段她冒险录下的音频——高志豪在电话里指示司机“处理掉那个会说话的玩具”,背景音里隐约传来儿童早教机的歌声:“小鸭子,呷呷叫,跟着爸爸学画画…”
特派员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当童声再次响起时,他望向窗外渐渐清晰的城市轮廓,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桌上的加密电话突然响起,听筒里传来法务组急促的声音:“头儿,瑞士银行回复了,毕玉芬名下账户的第一笔异常转账,授权IP地址…来自百金贵集团总裁办公室!”
晨光穿透雨雾,照亮审计组会议室里重新排列的证据链。那些曾被视作铁证的签名,此刻像被剥去外壳的蝉蜕,露出底下精心编织的阴谋。而在百金贵集团顶层,高志豪推开办公室落地窗,看着楼下突然驶来的警车,指尖的雪茄灰簌簌落在“优秀企业家”的奖匾上,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掌控一切的微笑,只是眼底深处,第一次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警笛声撕裂晨雾时,高志豪正将雪茄按灭在“年度杰出企业家”奖杯的凹槽里。鎏金底座映出他半张扭曲的脸——那抹惯常的微笑已裂成冰棱,指腹狠狠碾过奖杯边缘刻着的“百金贵集团董事会授予”字样。十年前,父亲高飞远正是在这间办公室里,被董事会以“经营不善”为由逼退,临走前砸碎的正是同款奖杯,飞溅的碎片曾划伤高志豪的眼角,至今留着道浅疤。
“高总,楼下有警察。”秘书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发颤。
他扯了扯领带,从抽屉深处摸出个红木匣子。匣子里没有文件,只有张泛黄的报纸剪报——1998年百金贵集团上市新闻,父亲站在敲钟台前,身后是密密麻麻的股东名单,其中“毕氏信托”的印章格外刺眼。毕玉芬的父亲当年作为创始股东之一,曾联手其他董事架空了高飞远的管理权,而如今,毕玉芬不过是他复仇棋盘上,一枚需要随时弃掉的卒子。
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外,特派员看着监控屏幕里的高志豪。男人将保温杯推到桌角,金属杯壁上凝着的水珠顺着“百金贵集团定制”的烫金字样滑落,像极了他父亲当年惯用的那只。
“2017年Q4,毕玉芬哺乳期神经衰弱,你让她签署瑞士银行授权文件时,知道她的笔迹会受影响吗?”特派员敲了敲桌面。
高志豪忽然笑了,指节叩击着桌面:“特派员,您该问问毕玉芬——她父亲去世时,是谁帮她清理了海外遗产?是我在她儿子住院时垫付了三十万医药费,也是我在她挪用公款补窟窿时,替她做了假账。”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份文件,“这是毕玉芬亲笔签署的‘债务清偿协议’,她自愿将名下5%股份转让给我,来抵消我‘借’给她的钱。”
文件末尾的签名赫然是毕玉芬的笔迹,与瑞士转账单上的“假签名”如出一辙。特派员瞳孔骤缩——高志豪早在三年前就布下了局,用债务胁迫毕玉芬转让股份,再伪造签名将挪用公款的罪名嫁祸给她。
与此同时,百金贵集团的股票交易系统正疯狂跳动。高志豪的暗桩通过多个海外账户,将毕玉芬名下被冻结的股份以跌停价悄悄吃下,而董事会的老股东们正因审计风暴恐慌抛售,股价每下跌1%,高志豪的持股比例就攀升0.3%。
“查到了!”张工突然指着财务系统,“毕玉芬的瑞士账户首笔转账,备注栏里有串数字——是高飞远当年被罢免时,董事会决议的文件编号!”
特派员猛地翻开高志豪的审讯记录,其中一页记载着他的供词:“我父亲说过,要拿回属于高家的东西,就得让对手先尝到失去的滋味。”这句话下面,是宋晓倩刚传来的监控截图——高志豪的司机昨晚潜入毕玉芬家,将一本儿童绘本塞进壁炉,绘本封面上画着只被墨水涂黑的小鸭子。
“他在销毁毕玉芬儿子的涂鸦!”宋晓倩的声音在电话里急促,“毕玉芬儿子的笔迹和高志豪模仿的签名高度相似,那些涂鸦本可以证明签名是伪造的!”
审讯室里,高志豪悠闲地擦拭着眼镜:“特派员,你们有没有想过,毕玉芬为什么甘愿顶罪?”他从袖口里抖出张照片,上面是毕玉芬儿子在幼儿园的绘画作品,画着个戴领带的男人和只小鸭子,角落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爸爸教我画画”——而画中男人的领带花纹,正是高志豪常戴的那条。
“孩子需要父亲,”高志豪的声音突然阴冷,“毕玉芬知道,只要她承认‘个人贪腐’,我就会保她儿子周全。至于那些股份?”他指了指审讯桌,“当她在转让协议上签字时,就该想到,替罪羊的价值,从来不止于顶罪。”
审计组的证据墙前,特派员将高志豪父亲的旧照片与当前的股权结构图并列贴好。1998年,高飞远持股28%,毕氏信托持股15%;而此刻,系统显示高志豪通过明股实债、代持协议等手段,实际控制的股份已达27.5%,距离绝对控股仅差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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