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翻修,工人从太爷爷房间的梁上拆下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红布包。
里面是个刻满符咒的黑色小木人,心口钉着三根长锈的铁钉。
太爷爷临终前死死攥着我的手:“那东西……不能动……要镇满百年……”
我不信邪,觉得是封建迷信,随手把木人扔进了快熄灭的灶膛。
当晚,我听见房梁上传来指甲刮挠的声音,还有老人嘶哑的咳嗽。
第二天,村里最老的族公颤巍巍地指着我的后背:
“娃儿……你身上……怎么趴着个黑影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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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老家那幢传了四代的青砖黑瓦老宅,终于决定翻修了。宅子太老,雨水顺着朽烂的椽子往下滴,墙皮大块大块地剥落,空气里终年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工人们叮叮当当地拆着旧物,灰尘飞扬。
我负责在旁边看着,顺便整理些还能用的老家什。太爷爷去世后,他的房间就一直锁着,这次翻修,也一并打开清理。里面光线昏暗,家具简单,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两个工人搭着梯子,爬上了房梁,准备更换那根被虫蛀得厉害的主梁。忽然,其中一个“咦”了一声,从梁柱与屋顶的缝隙里,摸索着掏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用红布紧紧包裹的长条物件,布是那种老式的土布,颜色褪得发暗,像是浸透了岁月的尘埃,裹得严严实实,还用某种黑色的细绳捆了好几道。布包外面,似乎还贴着一张早已泛黄破损的符纸,字迹模糊不清。
“东家,你看这是啥?”工人把布包递给我,拍了拍满头的灰。
我接过来,入手沉甸甸的,一股阴寒的气息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钻。我心里莫名一咯噔,想起了太爷爷临终前的场景。
那时他已是弥留之际,枯瘦的手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死死攥着我的手腕,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唇哆嗦着,断断续续地叮嘱:“梁上……梁上那红布包……不能动……千万……不能动……要镇……镇满百年……差一天……都不行……”
他反复念叨着,直到咽气,手都没完全松开。当时我只当他病糊涂了,说的是胡话。
此刻,看着手里这个冰冷的红布包,太爷爷的话言犹在耳。
犹豫了一下,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我解开了那已经有些脆化的黑绳,一层层掀开了褪色的红布。
里面的东西暴露在光线下——是一个约莫半尺长的黑色木人。木质看不出是什么,黑得像被墨浸过,又像是被烟火熏燎了无数年。木人雕刻得粗糙,没有五官,但周身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深深刻入木头的诡异符咒,那纹路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
最扎眼的是,木人的心口位置,赫然钉着三根长钉!钉子已经锈迹斑斑,呈暗红色,深深嵌入木中,仿佛与木人融为一体了。
一股混合着腐朽和铁锈的腥气隐隐传来。
周围的工人也围过来看,纷纷啧啧称奇,有人说这是镇物,有人说可能是以前工匠下的咒,劝我赶紧找个地方埋了或者请人处理。
我心里也有些发毛,但转念一想,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太爷爷他们那辈人就是迷信。什么镇满百年,无非是些装神弄鬼的老套路。估计是以前哪个祖宗得罪了木匠,被人下了绊子。
这么一想,胆气倒是壮了些。看着那木人心里钉着的三根锈钉,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邪气。
“没事,就是个老物件,年头久了。”我故作轻松地对工人们说,顺手把木人连同红布一起攥在手里。
下午,工人们收工后,厨房灶膛里还有未燃尽的柴火,泛着暗红色的光。我走到灶前,想着太爷爷的叮嘱,又看了看手里这诡异的木人,一种混合着叛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的情绪涌上来。
一咬牙,我抬手就把那红布包着的木人扔进了灶膛。
木人落在余烬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那暗红色的布包先是冒起一缕细细的、带着怪味的青烟,颜色发黑。过了一会儿,火焰似乎舔舐到了它,猛地腾起一小簇幽蓝色的火苗,包裹着木人燃烧起来。火苗跳动得有些异常,像是在挣扎。
我站在灶前,直到看见那木人被火焰彻底吞噬,变成一小堆焦黑的炭块,才松了口气,心里那点莫名的忐忑也似乎随之散去。
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夜里,我睡在临时收拾出来的偏房里。白天的劳累让我很快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细微的、却极其清晰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喀啦……喀啦……”
像是用很长很硬的指甲,在粗糙的木头上一下下地刮挠。声音的来源,就在头顶——房梁的位置。
我猛地睁开眼,心脏骤然缩紧。屋子里一片漆黑,寂静无声,只有我粗重的呼吸。
是老鼠?老房子有老鼠不奇怪。
我刚想安慰自己,那声音又响起来了。这一次,更清晰了,缓慢,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滞涩感,仿佛那指甲已经劈裂,却仍固执地刮着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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