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最后一缕暖阳隐入西山时,桃林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细碎的雪粒不像北荒的雪那般凛冽,倒带着几分桃林特有的柔润,落在枝头的枯叶上,簌簌作响,又顺着枝干滑落到青石板上,积起薄薄一层,像铺了层碎糖霜。
白真正蹲在酒窖门口,给最后一坛苹果酒贴标签。标签是他前几日和浅浅一起画的,上面画着两只手牵在一起,一只画着狐狸爪印,一只画着凤凰羽纹,旁边歪歪扭扭写着 “冬酿?待春开”。他指尖刚触到坛身的陶土,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 —— 折颜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拎着件厚狐裘,轻轻裹在他身上。
“雪天里别蹲太久,手都冻红了。” 折颜的掌心贴着他的手背,将暖意一点点传过去。白真仰头看他,见雪粒落在他的银发上,像撒了把碎星,忍不住伸手替他拂去:“你不也站在雪地里?刚整理完梨酒,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折颜低笑出声,弯腰将他扶起来:“酒窖里的温度正好,这些果酒陈到明年春天,去昆仑虚时带上两坛,给墨渊和司音尝尝。” 酒窖里整齐地码着数十坛酒,苹果酒泛着淡红,梨酒透着鹅黄,还有几坛加了山楂酱的特酿,坛口都封着红绸,系着小小的标签,上面写着 “赠陌叶”“赠令羽”,连毕方的 “小坛酒” 都单独放在最里面,垫着软软的棉布。
毕方蹲在酒窖门口,尾羽的火焰收得极浅,只在羽翼边缘泛着金红微光,像个尽职的守卫。见白真出来,它立刻展开翅膀蹭了蹭他的胳膊,喙尖还叼着片刚落下的桃花瓣 —— 是从枝头最后一片枯叶上找到的,被雪打湿了,却还带着点淡粉。“你倒会找,” 白真笑着接过花瓣,夹进之前浅浅画的小画里,“等春天花开了,我们再给你摘一大束。”
浅浅裹着件粉色的小披风,正在庭院里堆雪狐狸。她的小手冻得通红,却依旧兴致勃勃,雪狐狸的耳朵歪歪扭扭,尾巴却做得格外蓬松,还在头顶插了根干桃花枝。“四哥!折颜哥哥!你们快来看!” 她举着小铲子喊,声音清亮,“我堆的雪狐狸,像不像四哥的尾巴?”
白真走过去,蹲在她身边,帮她把雪狐狸的耳朵捏得更圆:“像!我们浅浅手真巧。” 折颜则从屋里端来杯温热的山楂蜜水,递到浅浅手里:“先喝口暖身子,别冻着了。” 浅浅接过杯子,小口喝着,忽然指着毕方说:“折颜哥哥,毕方的火焰能不能给雪狐狸取暖呀?我怕它冻坏了。”
折颜笑着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毕方的火焰太烫啦,会把雪狐狸化掉的。等明天太阳出来,我们给雪狐狸盖个小雪屋,好不好?” 浅浅立刻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抱着杯子跑到毕方身边,小声跟它说 “对不起”,惹得毕方用翅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像在安慰。
正闹着,院外传来青丘信使的声音。白真迎出去,见信使手里拎着个大木盒,里面装着狐后亲手做的冬衣:“狐后娘娘说,桃林的冬天比青丘冷,让四殿下和折颜上神多穿些。还有给小公主的,是件白狐绒的小披风,娘娘说小公主喜欢粉色,特意镶了粉边。”
打开木盒,里面的衣物叠得整整齐齐。白真的狐裘是用青丘最软的白狐绒做的,里子绣着细碎的桃花纹;折颜的则是件红绸面的外袍,用凤凰羽线缝的,据说能抵御极寒;浅浅的小披风更是精致,领口缀着小小的珍珠,还挂着个绣着狐狸的小荷包,里面装着暖身的草药。“替我谢谢母君,” 白真轻声说,心里满是暖意,“回头我让小仙娥送些新酿的梨酒去。”
信使刚走,又传来马蹄声。这次来的是三哥白颀,他穿着件墨色锦袍,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装着青丘的糖炒栗子和新烤的桃酥:“母君让我来看看你们,顺便送些零嘴。听说你们明年春天要去昆仑虚?正好,我也想跟着去凑凑热闹,看看墨渊上神的法会。”
“三哥怎么也来了?” 白真笑着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布包,“快进屋,外面雪大。” 白颀走进屋,搓了搓手,目光落在庭院里的雪狐狸上:“哟,浅浅这手艺不错啊,比你小时候堆的雪兔子强多了。” 白真耳尖微热,刚要反驳,折颜就笑着接过话头:“浅浅随真真,手巧。”
浅浅听到声音,抱着小披风跑进来,扑到白颀怀里:“三哥!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忘了给我带糖炒栗子呢!” 白颀笑着抱起她,从布包里拿出个纸包,里面是糖炒栗子:“怎么会忘?我们浅浅最喜欢的,特意让厨房多炒了些。” 他又从布包里拿出件小裙子,是淡紫色的,绣着海棠花:“母君给你做的,说明年春天去昆仑虚穿,好看得很。”
浅浅立刻接过裙子,在身上比了比,开心得直转圈:“谢谢三哥!谢谢母君!” 毕方也跟着走进来,蹲在浅浅身边,用喙尖碰了碰裙子上的海棠花,像是在称赞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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