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妮的得意,像块被扔进盛夏柏油路的冰块 —— “滋啦” 一声,白汽都没冒完,就蒸发了。
她原本笃定自己下了步绝棋。
第一妙,借许原的手机撒照片,自己干干净净摘出去,片叶不沾身。第二妙,把许原拖下水,按她的剧本,东窗事发时,许原为了自保,总得求着她统一口径,到时候两人就是牢牢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可许原偏不按剧本走。
第二天一早,她刚出宿舍楼,就被一道阴影罩住。抬头撞进许原眼里——血丝蛛网般密布,像是熬了一整夜的困兽。他没碰她,只盯着,语气淬着冰碴子,每一个字都碾磨着她的耳膜:“梁玉妮,你真让我恶心。”
那瞬间,梁玉妮心里 “咯噔” 一声,像有只手猛地撕烂了她的剧本 —— 第一页还没翻完,就碎得没法看了。
还没等她缓过神,第二记惊雷就炸在了头顶。
那些照片、那些添油加醋的 “黑料”,像失控的病毒,一夜之间冲垮了校园论坛的边界。各大社交平台、本地八卦号疯了似的转,标题一个比一个扎眼:“宁州大学美女学霸私生活混乱”“林晚星被多辆豪车接送”。评论区里,污言秽语堆得像山,不堪入目的诅咒一条接一条往上冒。
梁玉妮后背倏地冒了层冷汗。她明明只想着在小范围搞臭林晚星,让许原厌弃她,从没打算掀起这么大的阵仗 —— 这哪是小打小闹,这是全民狂欢的网络暴力。
更让她慌的是许原的态度。
他没像她想的那样来找她 “结盟”,反倒像头被惹毛的狮子,拼了命地扑火:联系平台删帖、找朋友澄清,甚至不惜自曝 “照片从自己手机流出”,把所有火力往自己身上引。他从头到尾都在护着林晚星,把她梁玉妮,彻底推到了对立面。
“他会不会…… 把我供出去?”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条毒蛇缠上了心脏,越收越紧。梁玉妮颤抖着打开搜索引擎,敲下 “网络诽谤罪 量刑”“散布隐私 法律责任”—— 跳出来的条文和案例,让她手心的汗浸湿了鼠标。“严重危害社会秩序”“三年以下有期徒刑”,那些黑字像针,扎得她眼睛生疼。
不行,不能慌。
她猛地想起大舅 —— 在省里文教卫系统当领导的大舅,肯定有办法压下这种 “麻烦”。
《临床医学导论》课一结束,第一个跑出教室的不是林晚星,而是梁玉妮。
她攥着手机就往宿舍跑。锁上门,胸膛剧烈起伏,手指微颤拨通了电话。
“大舅……” 她捏紧嗓音,带着急慌慌的担忧,“我有个朋友 —— 她用男朋友手机发了别人的照片,现在到处传,我朋友她会不会有事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大舅的声音比平时严肃十倍:“妮妮,让你朋友立刻停手,马上。”
“这不是小事,对方要是真的报警,就是利用信息网络诽谤,情节严重能刑事立案。现在别想着遮掩,赶紧找当事人道歉,求谅解 —— 这是唯一的出路。记住,网络不是法外之地,真查到头上,谁也保不住她。”
挂了电话,梁玉妮瘫在椅子上,手脚冰凉。大舅的话敲碎了她所有侥幸 —— 求林晚星谅解?闹到这份上,林晚星怎么可能原谅她?
许原的厌恶、悬在头顶的法律、林晚星那张冰冷的脸…… 恐惧像藤蔓,从脚底缠到心脏。可转念一想,让她低头去求林晚星,等于把自己扒光了任人宰割,她梁玉妮丢不起这个人!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把水搅浑!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子里烧起来:水越浑,她才越安全。梁玉妮再次拿起手机,这次不是恐惧的颤抖,是破釜沉舟的决绝。她对着电话哭出声,故意模糊了真相:“大舅…… 我错了,那个‘朋友’是我…… 我鬼迷心窍,用了喜欢我的男生的手机,我没想到会闹这么大,您帮帮我,我不想被开除,不想坐牢……”
电话那头的沉默格外漫长,最后传来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你真是糊涂!我跟学校领导沟通,尽量定性成学生内部纠纷,冷处理。但妮妮,这是最后一次,再惹事,谁也救不了你。”
挂了电话,梁玉妮瘫在床上,心里却冒起股扭曲的安心 —— 至少学校层面能压下来。可这份安心没撑多久,就被大舅的警告敲醒:得做点什么,巩固这份 “安全”。
她解锁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因紧张而收缩的瞳孔。指尖颤抖着,点开了那个图标——昨晚临时注册的匿名小号。这是她另一个面具,也是她的盔甲。
她登录了昨晚临时注册的、没有任何个人痕迹的匿名小号,指尖冰凉而颤抖。她必须做点什么,必须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林晚星身上,这样才能把她自己从风暴眼里摘出去。
“我不是在害她,我是在自救。” 她在心里对自己默念,仿佛一句扭曲的咒语。只有把林晚星彻底抹黑成一个“天生烂人”,那么她梁玉妮的“揭露”行为,就带上了“替天行道”的正义色彩。一个“正义的伙伴”,手段过激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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